直到天涯两端。
直到何时我们能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可我却知道。
第48章
眼前黑纱缓缓跌落,对上眼前一双眼睛。
&ldo;阿凝……&rdo;顾衍长睫微颤,微微垂下眼,看着我手中霜天。
我也低下头,霜天支在地上,地面早已浸透鲜血,霜天剑身上道道裂痕破损,几乎快要断裂。四周是无数箭羽斜插在冰冷中,仿佛冷箭丛林。谷中尸山血海,光从山谷上方洒落下来,风中雪花微微闪耀。
顾衍脸上带着细碎伤痕,衣衫破损,身上许多地方都是剑痕血渍。顾衍眼中有丝担心:&ldo;阿凝你……&rdo;
我如梦初醒,发觉手不停颤抖,手中霜天几乎握不住,环顾四周去找陆冕身影。
抬头看见裂谷之上,两人悬空对峙。
苍冥有些狼狈,一手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对面陆冕面无表情,身上尽是血污,断箭在他身上插得密密麻麻,身上翻起一块块皮肉,左手小臂几乎只剩白骨,血顺着指尖流成滴滴淌下。
他感觉到我看他,微微低下头,看见我与顾衍。他好像笑了笑,又好像没有。
苍冥脸色难看:&ldo;我看你元丹燃尽,还能撑到几时。&rdo;
陆冕拔下手臂上一支断箭握在手中,声音淡淡:&ldo;还能撑到你死。&rdo;
苍冥扬声长笑:&ldo;陆冕,你真是可笑。你就算为他燃尽元丹而死,难道就算为了让他与顾衍双宿双飞?你是罕见的真神之体,不死不坏,永生之躯,难道你就这样让自己陨落在灵犀谷里?若你此刻悔改,同我一起击杀顾衍,我保证以你天资,指日成神!&rdo;
陆冕声音仍是冷淡:&ldo;不必。&rdo;
苍冥面色一沉:&ldo;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do;
陆冕只是缓缓提起手中断箭:&ldo;动手罢。&rdo;
我缓缓摇头,用力拉扯顾衍衣袖,声音颤抖,满眼泪意:&ldo;顾衍……你能不能帮帮陆冕……他有真神之驱,可他现在自燃元丹,身体再不可能修复,你帮帮他吧……我求求你帮帮他吧……&rdo;
顾衍缓缓低下头看我,喉结微动,眸似寒星,似有一丝伤心:&ldo;果然你还是最喜欢他。&rdo;
我望着顾衍,知他被我伤到。
可我无法。
顾衍静静望我,良久缓缓开口:&ldo;这不怪你,是我给了他机会。&rdo;
他又轻轻将我手握住,放在霜天之上:&ldo;此剑还能保你一会,我去速战速决,自己千万小心。&rdo;
说完,他顿了顿,伸手将我抱住,感觉他轻轻抚摸我后背:&ldo;我以后绝不会为你帮其他男人,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do;
顾衍松开手,将横渊凌空横起,越上飞剑,直冲二人而去。
三人登时缠斗道一处,离得太远,分辨不清人影身形。但灵息震荡,裂谷两侧冰原都被波及,被击出道道裂痕,崩碎冰棱如同刀锋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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