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司马道福能成功上位,逼得王献之和郗道茂离婚,除了桓氏衰败,郗氏没落,和琅琊王氏的现状脱不开关系。
换成太原王氏的嫡支郎君,她敢吗?
哪怕她亲爹是皇帝,照样不敢招惹顶级士族门阀,否则绝不会有好下场。
现如今,王献之痛下决心,走上和历史完全不同的道路。桓容无法猜测琅琊王氏今后的命运如何,但他有五分以上肯定,司马道福不会再如愿遂心,在别人的家庭中横插一脚。
王献之要联合王彪之重振琅琊王氏,第一步便是寻找盟友。
纵览建康士族,太原王氏和陈郡谢氏首先被排除。琅琊王氏要崛起,必然会同两者争权。盟友不用想,政敌更为恰当。
随后的郗氏、陈氏、褚氏等逐一掠过,王彪之有意会稽周氏,王献之却将目光定在桓氏。
这个桓不是指桓温和桓冲,而是桓容!
为这件事,两人关起门来争执许久,差点当场动手。
其结果,王彪之脸色铁青,依旧没有被说服;王献之却是执意不改,更争得往盱眙传送官文一事,气得王彪之几乎要当场掀桌。
碍于琅琊王氏如今的状况,两人不好真的决裂,最终各退一步,王彪之向会稽送信,王献之亲往盱眙,分别探一探潜在盟友的口风,衡量一番利益得失,其后再做出决定。
然而,王献之早下定决心,无论王彪之和周氏联络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大不了各行其是。
反正两人不属同一房,只要不对琅琊王氏造成本质性损伤,各干各的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的争执属于家族内部事务,不会明摆着告诉外人,即便是盟友也一样。不过,为说服桓容点头,王献之酌情透露一二,以示他对&ldo;结盟&rdo;一事的诚意。
&ldo;如果容弟有意,我回建康便可着手实行。&rdo;王献之肃然表情,沉声道,&ldo;如能拿下建康盐市,掌控已过盐政,容弟得六分,琅琊王氏得四分。&rdo;
桓容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端起微凉的茶汤,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入喉,缓慢泛起一丝回甘。
桓容眯起双眼,开始思量此事是否可行。同王献之一样,他也要衡量利益得失。
有郗愔的前车之鉴,他对&ldo;友谊小船&rdo;的牢固程度持怀疑态度。泰坦尼克号都能撞冰山,他和王献之乘坐的这艘船,难保哪天说翻就翻。
可递到跟前的橄榄枝又十足诱人,让他就此放弃,实在是于心不甘。
亲娘是晋室长公主,对朝堂有一定影响,但终归有限。想要掌握建康的第一手消息,甚至左右朝堂局势,寻找盟友实为必须。
但是,王献之真的可靠吗?琅琊王氏是否是最好的选择?
桓容不确定。
原本他选的是郗愔,可惜现实给了他两巴掌,而且是左右开弓。
&ldo;子敬兄,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为何是我?&rdo;
王献之暗暗舒了口气。
能问出这句话,证明桓容对此事有几分热心,而不是从开始就打算拒绝。
&ldo;之所以选择容弟,实因你我处境相当。&rdo;
&ldo;此话怎讲?&rdo;桓容着实有几分惊讶。
王献之没有用言语解释,而是手指蘸着茶汤,在矮桌上勾画出一张关系网。
在这张网中,桓容和他都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可谓是群狼环伺,稍有不慎就将粉身碎骨。
&ldo;子敬兄,这是否有些过了?&rdo;桓容皱眉。
&ldo;不过。&rdo;王献之摇头,又在图上画出一条横线,点出两者唯有联合才能突出重围,取得生机。
&ldo;如果我甘于书法,不问朝堂之事,尚不会存此危局。&rdo;王献之沉声道,&ldo;然今时不同往日。有寿春之事在先,想必容弟也有切身体会。&rdo;
桓容眉心皱得更深。
细思王献之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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