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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顾登恒看着远处，惆怅道：&ldo;二十年啊，二十年。朕当初看着他长大成才，成家立业，未等他传承子息，他就去了。朕当时觉得朕会一辈子都记得他，到后面时间久了，就不常想起。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也忘记了，实在残酷。前几日想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长得是什么模样?看着他的画像，也觉得不像，他不该是这样的。今日见到你，朕险些叫出声来。&rdo;

方拭非：&ldo;陛下折煞小人了。&rdo;

&ldo;你二人哪怕容貌五官不像，性格举止也有三分形同的恣意，或许真是有缘。&rdo;顾登恒说，&ldo;也或许是因此，杜陵那不知趣的老顽固，才会留下来教你了。&rdo;

方拭非抿了下唇，正在思考该如何接话。

内侍提醒说：&ldo;陛下，吏部侍郎与起居舍人已到。&rdo;

顾登恒：&ldo;宣。&rdo;

顾登恒说：&ldo;朕年事已高，想留个人在身边陪朕说说话。方拭非，你就调去中书省，或门下省。五品官也好，四品官也好，朕随你挑。你不做言官，那就做舍人，再不济，做给事中申理冤滞，这样如何?周侍郎，有空缺之位否?&rdo;

吏部侍郎心中惊诧，差点没控制住表情，连忙埋下头，将脸藏起来。

方拭非叩首道：&ldo;陛下。陛下先前说，此行何山县治乱有功，若有所求，尽可开口。&rdo;

&ldo;你说。&rdo;顾登恒已有预感，她又要假意推诿，冷下声道：&ldo;你想好了再说。&rdo;

方拭非：&ldo;臣其实已翻来覆去想过许久，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陛下既然首肯，那臣斗胆进言。&rdo;

方拭非稍抬起头，从下方仰视着顾登恒。

这样的视角，对方身形变得特别高大，还有种威严压迫之感。

方拭非说：&ldo;请陛下对外重开运河，允民间商船入河。&rdo;

顾登恒沉默着，其他人更是屏住呼吸，不敢做声。

房间内一时落针可闻，气氛诡异紧张。

吏部侍郎如芒刺在背，吞了口唾沫，冷汗簌簌直下。他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以免被顾登恒迁怒。

这算什么事?大半夜了，这样倒霉的人都能给他遇见。

或许是过了许久，顾登恒才出声道：&ldo;方拭非。&rdo;

&ldo;臣在。&rdo;

&ldo;你脖子上这脑袋，沉吗?&rdo;

因为夜里尤为寂静，外面连下人都少有走动了，顾登恒的声音就变得宏亮清楚，其中森寒，听着就让人泛起冷意。

&ldo;沉。&rdo;方拭非说，&ldo;臣虽愚钝，可也晓得为国为民，这脑袋里装的是天下兴亡的大事，如何不沉?&rdo;

顾登恒冷笑：&ldo;就怕你顶不住。&rdo;

方拭非：&ldo;也不是臣一人在顶。陛下圣明，是以天下贤才广而聚之，百官清正廉洁，一心为民。臣之忧虑，与陛下重任相比，不值一提。&rdo;

顾登恒深吸一口气：&ldo;你出去。&rdo;

方拭非小心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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