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伦问:&ldo;何以见得?&rdo;
此次去双坡镇行动前,我们控制了长途电话局,掐断了日本人电话线,然而哈尔滨的日本人凌晨一点多就到了帽儿山。哈尔滨到帽儿山的车程最快近一个半小时。这说明在我们还没炸大白楼的时候日本人就出动了,敌人知道消息很快,只是不知道我们到哪里去。我们对外说是去打宾县,但只是一个团去了那里,佯攻了一下就撤回来接应我们。大部队往宾县方只走了几里地就从长寿屯绕了回来,急行军扑到了双坡镇。哈尔宾出来的敌人先是奔了宾县,但还没到宾县他们就拐回了阿城奔双坡镇而来。这说明了什么?在明白不过地告诉我们,是有人把我军佯打宾县实打双坡镇的行动告诉了敌人。在去宾县的部队里有奸细,在去双坡镇的部队里也有奸细。只是由于我们机动得很快,敌人的行动落在了我们的后面。
刘大伦说:&ldo;也可能就是一个人。&rdo;
赵尚志神情凝重地说:&ldo;我这样考虑过,但凭我的感觉最少应该是两个人。有一个人离我们司令部很近,另一个是传递情报的。我的这个怀疑已经快两年了,总感觉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rdo;
刘大伦说:&ldo;部队人员太复杂,内部保卫工作要加强,赵司令你可要注意安全呢。&rdo;
赵尚志说:&ldo;为了建立抗日统一战线,我们吸纳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被敌人钻了空子。&rdo;
刘大伦想了想低声说:&ldo;我怀疑张副官。&rdo;
赵尚志严肃地问:&ldo;你有什么根据?&rdo;
刘大伦想了想说:&ldo;没有,就是觉的他来路有问题。&rdo;
赵尚志说:&ldo;他是省委派来的,我们不好轻易怀疑。我曾请示过省委,要求调查他,可到现在都一年半了也没有回音。&rdo;
刘大伦说:&ldo;难查呀,省委书记都换了三个了,省委的人咱都不认识了。&rdo;
赵尚志说:&ldo;他们活动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经常遭到破坏和屠杀,多数时候顾不上我们。现在的事都是自己的梦自己圆,都靠省委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都要注意安全,特别是你们俩,不仅要考虑打仗的事,还要防备暗处的敌人。刘大伦你要直接负责王司令的安全,敌人不愿看到我们和王翰章联手走到一起来,有可能派刺客来。&rdo;
刘大伦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尚志说:&ldo;和省委联系的事你来完成,争取早日查明钻进咱们内部的敌人,同时尽早找到这个达林迪斯基在哪里。我和蔡大胆再和王司令详细唠唠,看看卡林诺夫和娜塔莎在双坡镇附近还有什么联系比较密切的人,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rdo;
王翰章说据我们掌握,卡林诺夫和娜塔莎能落脚的地方主要是沟里的几个林场,那里住着很多毛子,再就是铁路上,那里也有很多毛子,还有一些往来于哈尔滨和牡丹江的毛子乘务人员。赵尚志告诉蔡大胆,不要弄出动静,一切都要在秘密中进行,把卡林诺夫和娜塔莎有联系的地方都详细查一遍,说不准就能捋出什么有用的头续来。
钻山沟是蔡大胆的拿手活,而且更喜欢独来独往,把匣子枪往腰里一别,老哥一个在林子里悠哉游哉地钻来钻去甚是快慰。二道沟这地方他来过,不算挺熟,但有两个关里来的老乡住在这。一个老乡姓蔡,是远近闻名的铁匠。他的岁数和蔡大胆一般大,但论起来是蔡大胆的爷爷辈。蔡爷爷是个大嗓门,血气方刚,耿直豪爽,爱打抱不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摆上酒就开喝。边喝边唠着这几年混日子的坎坷,禁不住想起了关里家。爷爷问回过家吗?蔡大胆答没有。爷爷说,怎么也该回趟家,都出来十多年了。蔡大胆说,道上不太平,再说也没攒下钱,连路费都没有。爷爷哈哈笑着说别蒙我,怕我和你借钱呐?蔡大胆也跟着哧哧地笑。这个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爷爷被酒劲催的满脸通红,突然说我知道你现在是干啥的,你是抗联的,是红胡子。蔡大胆忙说我干过几天,现在不干了。爷爷说少糊弄我,今天桌上的都是知近的人,跑不了风。我都听说了,你原来是红枪会的小头目,和日本人交手好几次,在珠河败了以后你进山投了抗联。珠河老少百姓都知道有个姓蔡的山东人,抡着大斧子劈日本人铁甲车的事,英雄啊!你真给咱山东人争光。可是你们也太傻了,我摆弄了半辈子铁块子了还不知道,那铁王八哪是用大斧子能劈得动的?蔡大胆说当时打急眼了,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爷爷问,听说去年你们把那铁甲车收拾了?蔡大胆告诉他,后来我们用炸药,都把他们掀翻了盖。你也命大,能活到今天。蔡大胆说,咱中国人不是泥捏的,狗日的小鬼子没什么可怕的。爷爷说蔡大胆说得对,今后有什么用着我的尽管吱声,大忙帮不了,小忙还可以。我也不问了,我知道你是干啥的,咱们喝酒。蔡大胆说我想打听一个人。爷爷问什么人?蔡大胆说,一个叫卡林诺夫的。爷爷说知道,太知道了,我见过他,和他喝过酒,他是个沙俄的白党,在中东路上有一伙子人,东打西杀的,听说他投靠了日本人,后来又让日本人给杀了,也不知道这信准不准。蔡大胆问,他在这里都和谁有来往。爷爷说他和好多人有来往,详细的说不清,我和他没深交。那小子挺鬼道,你别看他喝多了胡嘞嘞,瞎造害,那是装疯卖傻,关键的时候粗中有细。蔡大胆问,你认识一个叫达林迪斯基的吗。爷爷琢磨了半天说这里肯定没有这个人。蔡大胆说那我就在这多住几天。爷爷高兴地说那没问题。蔡大胆说,警察所那面有没有麻烦?爷爷说你放心,警察里有咱的老乡。爷俩儿兴致很高,一会就喝了一坛子。爷爷提出划拳斗酒,蔡大胆兴奋地奉陪。开始还喊五魁首啊!爷俩好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睛发直,脑袋发涨,越喝越近面,于是俩人就喊哥俩好了。另一个老乡在旁边乐得肚子疼,喊,差辈了,差辈了。不知不觉没少喝,酒劲呼地上来了,蔡大胆睡过去了,睡得很香。第二天人们发现铁匠铺里多了一伙计,叮叮当当忙得不亦乐乎。蔡铁匠见蔡大胆心灵手巧,干活很卖力,心里高兴,喜形于色地和别人介绍这是我远房孙子。没出一个礼拜蔡大胆看明白了,老毛子家家都养马,都在这个铁匠铺打马掌。蔡爷爷和这些毛子特别熟,时不时地还和他们滴里嘟噜整两句俄国语。蔡爷爷逗那个叫瓦佳的毛子,你家的&ldo;马达姆&rdo;很漂亮,谁看见都睡不着觉。瓦佳咧着大嘴笑,也不知他听明白没有。蔡爷爷又说,你家&ldo;马达姆&rdo;炒辣椒辣谁的屁眼。瓦佳还是咧着大嘴笑。蔡爷爷说,老笑你妈拉个逼,快把欠的马掌钱给我。蔡大胆看明白了,那毛子根本没听懂蔡爷爷的话。隔了一会那毛子哇喇哇喇地说起来,边说还边挤眉弄眼。蔡大胆一点没听明白,问爷爷他说地啥。爷爷说别问了,肯定是在骂咱们,这个王八羔子。爷爷说这小子欠帐一年半了,快十块大洋了,就是不还,你一要他就哇喇起来装疯卖傻。蔡铁匠着急要钱,告诉另一个伙计快把一个叫鸡八耶夫的人找来,说那人能当翻译。蔡大胆听着好笑,心想哪有叫这个名子的。后来他弄明白了,人家叫巴吉耶夫。巴吉耶夫说起中国话那叫狗撵鸭子嘎嘎叫,连方言土语全都会,还带着山东泰安口音。比如&ldo;天井&rdo;,他知道是当院子。再比如&ldo;杌子&rdo;,他知道是屁股底下的凳子。难怪这洋毛子一口山东话,因为他和山东人在一起轱轳了十多年了。巴吉耶夫一来,瓦佳再不装傻了,乖乖地答应还钱。但他说身上没带,让蔡铁匠派个人跟他去求。蔡铁匠让蔡大胆跟他去,同去的还有巴吉耶夫。在瓦佳的家里,蔡大胆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正哭泣的小姑娘。蔡大胆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巴吉耶夫叹了口气说,说你也不认识,怪可怜的,她妈叫娜塔莎,前些天在霍尔洛瓦特家里和那个王翰章都被日本抓走了,听说已经在大白楼被抗联给炸死了。蔡大胆心里一怔,随即狂喜起来。他使劲控制着自己,免得被毛子们看出什么。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找到了娜塔莎的女儿。原来娜塔莎在哈尔滨住了两年多了,中间有事回来几趟,都是匆匆忙忙,偷偷摸摸。她知道回来会有危险,所以不想回来,但这次霍尔洛瓦特捎信说是王翰章为了那批枪叫她回来。娜塔莎思前想后考虑再三,才偷偷地回到了双坡镇。没想到就在霍尔洛瓦特的家里,被突然蹿上来的人逮进了大白楼。庆幸的是他把女儿托付给了二道河子林场的瓦佳,让她到二道沟待两天,完事后她去那里接女儿回哈尔滨。临走时她告诉女儿哪也不要去,要等妈妈回来。现在娜塔莎死了,瓦佳正在犯愁把小女孩交给谁。蔡大胆猜想瓦佳、巴吉耶夫和娜塔莎是不是有什么密切联系,或者说他们就知道枪藏在什么地方,他们中的一个有没有可能就是达林迪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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