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参加同学会的大都以事业有成者为主,工作遇到挫折或者正在失意的人几乎都不来参加。然而就是这些人,也还可以分为春风得意和已经感到人生尽头的两种类型。前者大都晋升到所谓显赫的职务,快当部长或者即将进入董事会,后者则是那些已经对未来不抱希望的工薪生活者。
岸本是一个难以分清属于哪种类型的人,会议进行到中途,像是一直等着伊织腾出身来似地走过来。高中时,岸本和伊织在同一班级,个子矮小,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当学生时就不显山不露水,不过情绪温顺,在加上俩人家住得近,常一起回家。
伊织至今清楚地记得,他总是把铅笔削得特棒。当初还没有电削笔器,伊织以为他有特殊才能。即使现在相见,岸本依然头发蓬松,一点也显不出中年的肥胖,在伙伴们中间,看上去很年轻。
&ldo;这些日子我总路过您的事务所。&rdo;
大家都是同学,可岸本开口说话却显得很尊重。
&ldo;我没碰见过你。你在那一带上班吗?&rdo;
听伊织一问,岸本害羞地递过来一张名片。
&ldo;我开始做这种工作……&rdo;
看了看名片,在岸本秀夫的名字右上角印着&ldo;吉尼酒吧&rdo;几个字。
&ldo;店只有十六七平米,不过地点在你事务所前边的gb大厦。里边有许多酒吧和咖啡馆。&rdo;
&ldo;你在公司的工作呢?&rdo;在伊织的记忆中,岸本是在一家中等贸易公司工作。数年前他给过一张名片,好像是担任处长的职务。
&ldo;那工作,我去年年底已经辞了。&rdo;
&ldo;这倒没听说。为什么?&rdo;
岸本脸上显出困惑的表情,接着提出要伊织别告诉其他朋友,开始诉说起来。
据说,岸本喜欢上了同一公司工作的一个女孩,一起同居,结果在公司里呆不下去,只好辞职。后来,两个人拿出退职金,从今年三月起开了名片上印的那家酒吧。
&ldo;家怎么样了?&rdo;
&ldo;这无论如何也不顺当。我在川崎有所房子,虽不大,打算给老婆,我还答应给她生活费,可她就是不答应离丅婚。&rdo;
仔细看去,虽然岸本显得年轻,脸上也已经露出这一年龄常有的皱纹。
&ldo;有孩子吧?&rdo;
&ldo;老大今年上大学,小的上高中。他们倒是理解我的苦衷,可女人却难办。我真想高高兴兴地分手,将来还能愉快地见面,真不愿意这样疙疙瘩瘩。&rdo;
听岸本说着,伊织想起自己的妻子,感到有些窒息。
又有熟悉的朋友走了过来,伊织只打了个手势,依然看着岸本说:
&ldo;辞了打工的活,如今开酒吧,当老板了?&rdo;
&ldo;谈不上老板。不过,离开公司,也只会干这种活儿。她也表示试试看。&rdo;
岸本本来就没有一点儿做生意的本事,他能经营酒吧吗?光听他说,就已经有些担心。不过,这也许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作出的选择。
&ldo;她多大岁数?&rdo;
&ldo;跟我同岁。&rdo;
&ldo;这么说,她已经结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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