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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第1页）

她垂下螓首，轻掂黛笔，慢慢地在稿中写了下去：&ldo;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rdo;

……

那边薛牧窜出这节车厢，却迎面看见了秦无夜。

她没练功，而是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景色飞退，眼中很是失神，像在想事，又像是在放空。

听见薛牧窜过来的脚步声，她低声开口：&ldo;如今夤夜在侧，京师你也有布局，不需要我长期跟在一边。我打算先回合欢宗一趟。&rdo;

薛牧怔了怔，此议来得突兀，之前她在七玄谷百无聊赖都没说要先走，这回身在半路了反倒迫不及待要走?

&ldo;我心中有大惑难解，关系到合欢宗千载之道，必须立刻回去，好好查阅一下经典，与我师门长辈共论此道。&rdo;秦无夜转回头，冲他微微一笑：&ldo;无夜终究是问道者，凡俗的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上心……你我那一年之约，虽然算是在重视宗门改革发展，不如说更重视和你的双修所得，我说了，始终是我在占你的便宜。&rdo;

&ldo;谁占便宜，谁说得清呢?&rdo;薛牧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笑道：&ldo;车轱辘话一直重复，只能证明你在遮掩一些什么。&rdo;

&ldo;就你能。&rdo;秦无夜也不否认，侧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啄：&ldo;行了，有缘再会。&rdo;

话音未落，倩影已经消失在窗外，眨眼不见。

所谓交通工具，在这些人面前真是有等于无。薛牧看着寂然长空，心中沉吟。

&ldo;有缘再会&rdo;，这话很有意味啊……都这关系了，再会还需要&ldo;缘&rdo;?

恐怕这真是秦无夜道之节点，命运分岔之途，走向哪一条路，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她自己也不敢给出丝毫定论，只能说一句&ldo;随缘&rdo;。

夤夜一摇三晃地踱了过来。薛牧从窗外收回目光，蹲下身去把她抱起：&ldo;原来你也是假修炼。&rdo;

&ldo;爸爸。&rdo;夤夜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临敌时的三无：&ldo;道争有时候只是权争或利益之争的遮羞布，而有时候不是。当道的分歧进入关键节点时，世上没有任何利益可以左右，你要留心合欢宗与你全面决裂的可能性。&rdo;

&ldo;至于吗?&rdo;

&ldo;这是真的，爸爸。历史上无数的血流成河，可未必都言利。&rdo;

&ldo;小丫头，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很不习惯。&rdo;

夤夜认真道：&ldo;因为我也是问道者。&rdo;

&ldo;完全看不出来。&rdo;

&ldo;……&rdo;夤夜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揪薛牧的脸，往两边一扯：&ldo;我真的是问道者。&rdo;

父女俩你眼看我眼，薛牧艰难地抽了抽鼻子：&ldo;辰瑶那里有七玄特产七果脯，你吃了吗?&rdo;

夤夜&ldo;通&rdo;地跳了下来，转身就想跑。

薛牧伸手揪住她的后领：&ldo;神特么问道者……&rdo;

夤夜上下舞着手臂：&ldo;我不是我不是……&rdo;

&ldo;好啦……这不是合欢之道与我们的冲突，而是无夜开始质疑己道。&rdo;薛牧松开她的领子，淡淡道：&ldo;纵欲而无情?什么狗屁的道理，若这玩意儿能合道才是真见了鬼。如果此番要流血，只会是一场合欢宗的永夜。&rdo;

夤夜奇道：&ldo;你这么信得过秦无夜?真不担心她坚定宗门信念，而与你决裂?&rdo;

薛牧转头看着蓝天白云，好久好久才道：&ldo;我相信。&rdo;

第五百六十六章久违的剑

陪陪徒弟写书，陪陪女儿扯淡，陪陪叶孤影祝辰瑶卓青青在不同车厢偷情，对于在现代可以憋死个人的五六天旅途，对于薛牧也只是一晃即过。

踏足京师地面，庞大的妹子旅行团就地分散。

叶孤影告辞回了无痕道，此前号称&ldo;无痕道驻灵州代表&rdo;只是薛牧自己封的，实际上人家无痕道内部压根没说过呢，叶孤影还是宗门高层、重要堂口的负责人，这么长期在外当然是不行的。她必须回去一趟，交接&ldo;风幽堂&rdo;的职权，以宗门长老代表身份正式驻进灵州。

祝辰瑶带着几个七玄谷门人去了京师七玄谷驻点，那位&ldo;代表七玄谷庆贺皇帝&rdo;的管事早在听说七玄谷拨乱反正之后就抄细软跑路了，目前的京师驻点没有负责人，一团乱。祝辰瑶必须入驻清洗，换上自己人，这也是她跟来京师的任务之一。

萧轻芜直接去找自家师父陈乾桢，去转达薛牧的警示。

薛牧身边忽然就只剩下卓青青和夤夜，标准的&ldo;妻女&rdo;搭配。携手走在京师街上的时候，卓青青还忍不住叹了一句：&ldo;狐狸精是一天比一天多了……&rdo;

薛牧道：&ldo;所以你故意把&lso;小萧&rso;改成了&lso;阿青&rso;?&rdo;

卓青青悠悠道：&ldo;小萧那种指向性明确无比的名字，配上那种剧情，你们师徒俩在天下人面前还要点脸不要了?那丫头糊涂也就罢了，亏你平时算计精明，这种时候居然糊了眼。至于阿青……就假公济私一回怎么了，反正改什么不是改。&rdo;

薛牧赔笑道：&ldo;好好好，青青夫人查缺补漏正本清源，功莫大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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