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棵合欢树,都长了十几米高,枝繁叶茂,在一群低矮的梧桐面前显得很突出。它离慕承和住的这栋楼很近,最近那一棵的枝条基本上伸到阳台上了。树枝顶端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我看见慕承
和,伸手将那水珠子接到指尖,脸上带着顽皮的神色,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一支烟。
慕承和玩弄着树叶上的雨滴,抬手吸了口烟,然后才看到了我。
他愣了下。
我反倒为自己的偷窥,窘迫起来,急忙说,&ldo;你……继续。&rdo;
他哂然一笑,&ldo;今天怎么样?&rdo;
&ldo;碰了一鼻子灰。&rdo;我不自觉地瞅了瞅他手上的烟。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走回客厅,将烟蒂掐灭在茶几的烟缸里。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个烟缸是个摆设。
&ldo;我还以为你不抽烟。&rdo;从未见过,也没闻到过他身上有烟味。
&ldo;偶尔抽一两只。上课上班时不抽,&rdo;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ldo;而且吸烟有害健康。&rdo;
晚上家里没剩什么吃的东西,我们一起外出吃饭,路上遇见了刘启。他正从对面扶手电梯往下,而我跟慕承和从另一边向上。一个纤瘦的女孩挨着他站在同一阶,正在轻声跟他说话。
在我看到刘启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
我朝他笑了下,他却反而局促不安起来,似乎想要叫住我,却又有顾忌,最后谁都没有叫住谁。
晚上刘启来电话,我走到阳台上接。
&ldo;小桐,我……&rdo;刘启吞吞吐吐。
&ldo;我明白。&rdo;
&ldo;你明白什么?&rdo;
&ldo;我们不合适埃而且我们上个月就分手了。&rdo;
他叹气,&ldo;你知道我现在下派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调回去,我们局长平时挺照顾我的,他女儿是我们学妹,人也挺好,我……&rdo;
&ldo;刘启,我真不生气。&rdo;我说。
&ldo;小桐……&rdo;
&ldo;以前和我分手,是因为那个人?&rdo;他问。
我默认。
&ldo;看来我还是比较迟钝,本该早看出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努力,所以在等你真正地注意我,可是……太难了。&rdo;刘启说。
&ldo;对不起。&rdo;我咬着唇说。
&ldo;我没有毅力永远等下去,所以……&rdo;
刚挂断,宋琪琪的长途电话就进来了。
&ldo;听说你和慕老师同居了。&rdo;宋琪琪坏笑着说。
&ldo;白霖真八卦,这么远都跟你传情报。&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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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今天去相亲了。&rdo;
&ldo;好啊,感觉怎么样?&rdo;
&ldo;条件还行。&rdo;宋琪琪说,&ldo;不过和我不太合适。&rdo;
&ldo;你……&rdo;我欲言又止。
&ldo;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人家和我性格不合适。&rdo;宋琪琪说,&ldo;其实我现在想得很开,以前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这辈子都没有能力再爱别人了。但是才过了不到一年,我发现现实和
我想象中不太一样。&rdo;
和宋琪琪絮叨了一会儿,我合上手机,回到客厅。慕承和正桌前工作。屋子里安静极了,能听见他笔尖划过纸面的刷刷声。我坐回沙发上回忆刘启在图书馆对我说&ldo;因为你很可爱&rdo;这句话的表情,竟然想不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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