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南枝赞同道:“好像是的,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听你这么一说。”齐虚接着说:“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想死死不成的原因,心中的结没解开,怎么坦然离开。”齐虚说完后长长叹了声气,但突然间却听眼前的习南枝语气带着埋怨说:“那你呢,你就解开了?”“我……”齐虚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但他想,要是他的故事里没有应无识,没有习南枝,会不会就没有心结。他觉得自己的心结就像是应无识当时的一句——“以后你想跟着我吃酸菜一辈子,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又或者是初次遇见习南枝时,习南枝带给他的眼神,又或是举动。不过忽然之间,他好像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块结解开了一份,就从这一刻开始,从应无识与习松炀表达爱意的开始。或许这个解开,其实就是想让应无识有个依靠,除了他以外的依靠。习南枝看着齐虚还没回答就发起呆来了,于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遵从自己的内心吧。”习南枝说完,把手里没放完的仙女棒教到齐虚的手里,然后扯出一丝笑道:“以后要开心哦。”齐虚还想对习南枝说什么,但看习南枝走过去狂欢了,他也将话语憋回去跟着过去。见齐虚过来的应无识,走上前手懒洋洋搭在他的肩膀上,戏谑着说:“你还记得我俩堵了过什么?”“什么?”齐虚忘了。“蛋炒饭,你说过要是我比你先脱单,你给我炒一盘蛋炒饭,热乎的,什么都加的大满贯。”应无识一字一句道。齐虚呆愣在原地,然后抬起眼不可思议看着应无识。接着应无识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蛋炒饭,你现在去……给我炒一碗。”齐虚听完后对应无识微微点了个头,强忍哽咽着回答:“好,我去给你炒。”在转过身后,齐虚一滴泪夺眶而出,他慌张擦去。进到酒店后,他并没有来到厨房而是来到应无识的房间。因为“蛋炒饭”这三个字是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定下的暗号,好像这个蛋炒饭就是一餐离别的礼物。果然,进去之后的第六感除了应无识和习松炀,其余几人狂欢到凌晨三四点才舍得去睡觉。应无识拉住习松炀的手,两人如同散步一般散到礁石处。其实应无识从送走齐虚开始,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也没有像俞未他们那么狂欢,而目光始终锁定在应无识身上的习松炀,看的一清二楚。就算应无识想把自己这些表情隐藏好,但还是逃不过习松炀的眼睛。习松炀动作轻柔地拍拍应无识的手背,神色格外缓和。他说:“你做的决定我一直都很放心。”“不是。”然而应无识却急忙否定,“我看他很痛苦。”习松炀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四点钟的海风还算大的,但两人紧紧依偎在这里,并不感觉寒冷,反而认为这风很舒服,很合适。合适的仿佛这几吹,能两人从困境中拉拽出。应无识垂眸,声音很低沉:“他没撒谎。”他顿了顿,嗓音嘶哑着继续说:“他上次跟我说他活不长了,我还以为这只是他跟我撒的一个慌。”齐虚不会撒谎,就算是他想极力隐瞒的事却又想告知各位,都是玩笑着一带而过。他会想,他既然说了,也就是把这件事告诉出去了,他们听没听到也就是他们的事了。只不过,能记下齐虚玩笑话的,也只有应无识一人了。不管齐虚说的是什么,只要应无识在场,都会一字不漏地听下来。在还没与习松炀相遇之前,或者是与习松炀没有别外情愫之前,应无识只把齐虚当唯一的亲人,就算自己比齐虚不知道大多少岁,他也依然会把齐虚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两人经常拌嘴,反倒看不出这算是爷孙的年龄差。不过,应无识的年龄在应无识本人的心中都始终是个谜团,他的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九七年。但他明白,这不是,这只是一个虚数。他每隔个几年都要意外“死亡”一次,然后在“死亡”到醒来的间隙里都会做一个长而慢的梦境。也就是最近时而能梦见的梦境。回过神来时,应无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挽住了习松炀的腰,而习松炀也靠在他的肩膀闭目小息。此时,应无识望着微微亮的天,下把贴在习松炀的头发上说:“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初次见面时,我穿的那件马褂吗?”习松炀没有睁开眼,因为眼皮一睁开就要迅速耷下去,索引闭着眼回答:“好像记得。”应无识被他的回答给逗笑,“什么叫好像?这只是几个月前,看来我也不是很重要。”习松炀用力“啧”了一声,语气间染上厚重的无奈:“……那我记得。”应无识挽着习松炀腰的右手捏了捏他的腰,然后说:“这件马褂很神奇,我前几次出意外的时候都穿着它,而齐虚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来给我收尸,”话音又一转,“但这一次,我的内心隐隐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能平安无事地度过。”听到这里的习松炀多少有些不乐意,他掐了一下应无识的大腿疾言厉色道:“你是认为之前很太平吗?还是非要缺胳膊断腿的你才不平安无事。”应无识立马低下声音哄着说:“那倒没有,只是这次的感觉给我不一样。”习松炀放过他,语气又转为平常地问:“什么感觉?”应无识说:“大难不死?”说着还低头问问习松炀的意见,“那你觉得呢?”习松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然后把身子直起来,脸转向应无识,“不过现在,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我都会在。”应无识“噗”一声笑出来,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按在怀里,言语里充斥着宠溺:“你是想当狗皮膏药?”然后又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应道:“今天心情好,依着你。”习松炀靠在应无识的腿上,听他说完之后白了他一眼附带一句:“有病。”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起来,两人似乎坐在这里许久,但却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反而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们却不曾感觉到无聊,因为两个无聊的人在一起,这个词便相互抵消了。相互依偎着,数着天上划过几片云朵,飞过几只海鸟,或是不远处灯塔上的灯转过几圈。好像这一切在两人此刻的眼里,感觉非常有意义。以前看来,一件平常都不能再平常的事,连眼都很少划过的事情,如今在这几刻的时间里,仿佛它们都在放大,放大到两人觉得只是一起望着都感觉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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