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是个中老年胖子,头顶秃成了一个倒扣的海碗,前边所剩无几的毛发稀稀拉拉地往后梳着,还在极力支撑着大势已去的门面。药剂师吃饭速度奇快无比,两碗食物,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吃得干干净净。他一边擦嘴,一边询问:“两位要买什么药?”姜河便说明情况,请药剂师帮忙止血。药剂师端过一个不锈钢换药托盘,一边用镊子夹起一个又一个小棉球往祁珩鼻孔里填塞,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没啥事噢……止了血就好了噢……可不敢再碰着了噢……否则,这么笔挺的鼻子,撞破了要缝针就难看了噢……没啥事的噢……放心噢……”姜河一直在一旁陪着小心,连连说是,俨然以家属的身份自居。态度诚恳地说道:“好的,谢谢医生。”祁珩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看着药剂师那快脱光了的荒凉头皮,还有他讲话时飞出来的白色唾沫星子,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只求能快点结束。姜河也不知怎么,似乎看懂了祁珩的心思,绕到他身后,伸出双手,托住了他半仰的头颅。祁珩只觉脖子一僵,嗓子发干,心说,谁让你动手动脚的了?可他也没出声制止,意外地,他发觉姜河的双手温暖有力,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便索性咬咬牙,把头交给这个尚且不知姓名的陌生人好了。不过,祁珩暗自决定,一整好,立即和姜河分道扬镳。姜河仔细打量着祁珩,见他肤如凝脂,生得十分俊美,那两瓣唇线分明的淡红色嘴唇微微地张开着,幽幽地散发出他身上禁欲的气息。视线往下,落在祁珩白皙瘦削的脖颈间,姜河隐约闻到了冷山鼠尾草香水的味道,竟微微有了一丝莫名的躁动。姜河吞咽了一口口水,别过头去,问药剂师道:“医生,好了吗?”药剂师收起镊子,放在换药托盘里,复读机似的说道:“好了……好了……好了……”姜河轻轻地把祁珩的头扶正,问药剂师道:“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药剂师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出去不方便呀。那个……棉球还在里面呢。再等等噢……再等等……”姜河点了点头,掏出手机,问药剂师多少钱,然后扫码付了款。祁珩坐正之后,害怕棉球掉出来,抬起右手食指虚虚地挡在鼻孔处。他感觉呼吸不畅,只得微微地张了嘴巴。凤眸半垂,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姜河在一旁站着,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祁珩不和他说话,他也绝不正面和祁珩说话。药剂师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不住地打量两个年轻人。见他们并不互相说话,因伸手捂住嘴巴,一边剔牙,一边嘿嘿笑道:“你们两个是朋友吧?是不是因为女人打架了?”祁珩撑不住笑了。打架?活了二十九年,他还从未与人打过架。更别说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了。祁珩憋住笑,仍是不说话。姜河见祁珩终于笑了,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解释道:“医生,我们不是……是不小心撞上的,没打架,也没有女人的事儿……”药剂师又问:“你们在这儿附近上班吧?”姜河点了点头。“一个月挣多少钱呐?”药剂师摇身一变,变成查户口的了。姜河讪讪一笑,随口说勉强糊口。祁珩却忍不住从鼻孔哼了一口气,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鼻孔里全是棉球,哼一下还挺难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说,你那一套定制的高级西服,绝非工薪阶层负担得起的。还有那块腕表,少说也得几十万。姜河注意到祁珩的神色,有种被当场被行家识破谎言的尴尬,头皮有些轻微的发麻。祁珩始终一言不发,这让姜河感到一种沉默的压力。姜河转到祁珩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从名片夹里摸出一张定制的名片,上面还喷了香奈儿男士香水,递给祁珩道:“姜河,请多包涵。”祁珩接过名片,举到眼睛上方一看,怔了怔,没想到他就是「桃源文化」的创始人兼总裁。心说,自己近来和桃源文化的人好像特别有缘似的,先是谢奇玮,然后是突然冒出来的高中校友俞靖苏,现在又被他们的老板打伤了鼻子……说到鼻子,祁珩恍惚闻到了名片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茉莉香、广藿香和香根草香。祁珩身上没带名片,只好朝姜河伸出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祁珩。姜总客气了。”药剂师听到“总”字,不禁抬眼看了看姜河,嘴巴微张,一副想开口打听的神情,却又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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