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搁我院里又怎会扰了你们?&rdo;穆玉松笑意更甚,似乎真要回去纳几名侍妾。
&ldo;那待你回去亲口与娘说吧。&rdo;穆清华打趣道,&ldo;到时我去看戏,看她如何把你骂得狗血淋头。&rdo;
&ldo;小妹,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rdo;穆玉松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笑意融融,没有半点责怪,他修长的手指轻叩了下桌边,示意添酒。
站在一边的云竹莲步上前,拿起酒壶往他杯子里倒了一些,又垂首恭谨地退下去了。
穆玉松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脸颊,依旧是那毫无波动的模样,仿佛游离在天外。他不禁眉头蹙起,转瞬又舒展开,不想让人察觉到他内心的异样。
三人又继续谈笑风生,从朝堂国事聊到南方佳肴,似乎话都说不完。
而这期间,另外两人都没注意到穆玉松手里的酒樽不曾断过,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醉意涌上眉眼,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穆清华和刘致远皆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问道:&ldo;怎么啦?&rdo;
穆玉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挥了挥手:&ldo;抱歉,我有点醉了。&rdo;说完他站起身,&ldo;我先回屋歇会,明天再好好招待你们。&rdo;
&ldo;哥哥,不用客气啦。&rdo;穆清华连忙起身虚扶他,&ldo;我们自己随意就行。&rdo;
穆玉松点点头,这时云竹也上来欲扶他,但他宽袖一摆,径直大步走了,云竹明眸微动,颔首朝二人行了礼后转身默默跟了上去。
&ldo;哥哥这是怎么了?&rdo;穆清华低声喃道,&ldo;他不是千杯不醉吗?&rdo;
刘致远淡笑不语,酒不醉人人自醉,看来穆公子与这丫鬟关系不一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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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穆玉松大步飞快,云竹在后面小碎步紧随也很快跟不上了,只好提着罗裙小跑几步。
待两人走到庑廊,却见前方那清瘦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云竹上前几步站在一旁,与他离着半米的距离,垂头不语。
穆玉松转头一瞧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手在袖口已攥着拳头,努力隐忍道:&ldo;知不知道我最厌恶你哪一点?&rdo;
闻言云竹并不作回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ldo;就是你这般软硬不吃的模样。&rdo;穆玉松恼得咬牙,&ldo;服个软,就这么难?&rdo;
云竹这才抬眼看着他,半晌道:&ldo;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罢。&rdo;声音清冽,宛如珠玉落地,未掺杂任何语气。
穆玉松许是气过头,忽而笑了,他勾了勾唇角:&ldo;我要沐浴。&rdo;然后慢慢凑上脸去,对着她的耳朵哈了一口气:&ldo;你来伺候我。&rdo;
见她面无神色的脸颊上终于染了淡淡的粉霞,他才稍微有些收敛,但又似想起什么,脸又阴沉下去:&ldo;莫再与我提卖身契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你。&rdo;
说罢,衣袖一摆,转身大步回屋去了。
第7章被袭
第二日清晨,穆清华醒来时还略微有些头痛,她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古典红木镶着金边的床顶时还略微有些诧异,片刻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ldo;小姐,你醒啦?&rdo;这时外边的家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恭敬地探身,&ldo;我这就给你打盆热水来洗漱。&rdo;
穆清华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应是不早了,看来昨天酒确实喝多了些,她起身搭了个外衣,家从已经端着脸盆进来了,他弯着腰讨好道:&ldo;小姐,我来伺候你洗漱更衣?&rdo;
&ldo;我自己来就行。&rdo;穆清华摆摆手示意不用,心里略微奇怪,哥哥怎么派个小厮来服伺她。
这名家从自小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低头谄笑:&ldo;别院目前除了云竹姑娘外没有别的侍女了,管家今日会再去街巷寻些乖巧懂事的买回来,这几日暂且委屈小姐了。&rdo;
&ldo;这倒不用了,我待两日便走了。&rdo;穆清华自己拿起热巾擦了把脸,&ldo;这云竹如此特别,那与我哥哥关系定是不一般吧?&rdo;
语气淡淡,家从也不知此问何意,斟酌言辞道:&ldo;公子性子温和,本就待人亲近。&rdo;
穆清华瞥了一眼他那略不自然的神色,再联想起哥哥昨天的那些言辞,瞬间恍然大悟,笑意微漾,原来哥哥是想收云竹做侍妾呀,一个丫鬟陪在身边多年,到底是生了感情。
穆清华玩心大起,哥哥平日看着那般清冷,如今却也有心悦女子了,她不禁想去调侃一番,便让家从直接领路去穆玉松的院子。
待到了院子,却不见哥哥的身影,只有云竹在他屋内整理着书画。穆清华倚在门外仔细打量起她来,云竹如今十五六岁的年纪,比她略小点,身段娇柔,眉清目秀,那纤长嫩白春葱一样的手指,平日定是未做过粗活,只是眉眼间的神色总是过于淡漠,一副拒人之外的模样。
屋内的云竹马上便注意到了那道异样的视线,她抬起头来看到了穆清华,也不惊讶,从容地上前行了礼:&ldo;小姐。&rdo;
&ldo;我哥哥呢?&rdo;穆清华凑上去,满脸促狭,好似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云竹垂下眼帘,细声回道:&ldo;公子天未亮便与刘副将一道出去了,说是去江岸口买粮。&rdo;
&ldo;那怎么不带上我,就留我一人在别院?&rdo;穆清蹙眉,忍不住想出门去寻,但想到人生地不熟,走几步又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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