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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第十章虎口狙击

已经是第八天了。过去的一个星期里，猛子和牧良逢他们都没闲着，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张团长没让他们狙击排修团里的工事，这已经是格外照顾了。　　第八天的时候，大部队开始往后撤了，第九战区长官部一声令下，十余万国军就退回到离省城仅一百公里不到的地方，准备构筑第二道防线，节节抗击日军。国军士兵们人山人海地往后涌来，挤满了整个山间的马路，汽车、军马还有坦克在马路上川流不息，场面混乱不堪。　　204团所在的师和其他几个兄弟部队原地不动，拉起一条几十公里的防线，他们要在这里用枪炮迎接日军的到来。　　刚刚在阵地上吃过早餐，张团长就在阵前动员：&ldo;兄弟们，日军的先头部队最迟在下午2点左右就会赶到这里，他们的已经在前面和我们的兄弟部队打了十多天了，又是长途跋涉，属于劳师袭远，我们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大家都给我拿出点精神来，狠狠地痛揍小鬼子，听明白了吗？&rdo;　　&ldo;听明白了！&rdo;　　&ldo;贪生怕死和临阵脱逃者是军人的耻辱，如犯以上两条者，一律就地处决，听明白了吗？&rdo;　　&ldo;听明白了！&rdo;　　全团的声音都吼了起来，气吞山河。　　训完话，张团长带着警卫排长李天佑来到狙击排，他看了看眼前这群即将成为敌人恶梦的小伙子们，什么都没说，丢下二条卷烟就匆匆地上了阵地。　　李天佑欲言又止，跟着张团长走了。　　猛子把狙击排集合：&ldo;兄弟们，该到咱们上阵了，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rdo;　　没人说话。猛子看了看牧良逢：&ldo;良逢你说说。&rdo;　　牧良逢想了想：&ldo;你们跟我来。&rdo;　　狙击排11个人都跟着他跑了下来，阵地山坡下的对面是一条约宽达700米的开阔地，原本这是一片玉米地，因为战斗环境需要，204团赔偿给当地农民一些损失，将这一片玉米全部砍掉了，现在工兵连长的兄弟正在等待最后一批后撤的国军通过，准备在这一带布设地雷。在这边开阔地对面又是一片密林，中间不时还有一些天生的小石头山，周围的树木和石山相互依靠，到处都是齐腰的荆棘和灌木丛。　　他们来到这片石山里，找到一块只有一米多高的大石头：&ldo;我就想趴在这个位置，你们觉得怎么样。&rdo;　　猛子一看这个位置，马上说：&ldo;不行，太危险了。万一鬼子的步兵经过这里，发现你怎么办？就算不被日军发现，也有可能被自己人误伤。&rdo;　　牧良逢说：&ldo;排长，你趴在我这个位置上再仔细看看，我前天就特意到这里转了一下午，才找到这个地方的。&rdo;　　猛子将信将疑地趴在这个块大石头下面，立即被他的眼光折服了。这是一块v字型的巨石，人正好趴在v字的中间，从后面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的人，这里偏离主战场，一般的炮火根本不会打击这里，就算是一般的炮火直接命中，一时也难以撼动它，人趴在这下面还是很安全的，更主要的是这视界开阔，从这里望去，整片开阔地甚至是开阔地两边的1500米之内的所有目标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无疑是一处绝佳的狙位。　　&ldo;我们的常规武器打不到这个位置，而这里到处是石头和荆棘，敌人的坦克和步兵根本不会从这里来。&rdo;牧良逢分析了一下：&ldo;排长，到底行不行啊！？&rdo;　　猛子沉默了片刻：&ldo;太冒险了点，这样吧，你带小伍一个组，你们两个人潜伏在这里。&rdo;接着他又进行了其他的布置：&ldo;我们团的防区一共有四个山头，每个山头主阵地留两个人，我带另一个潜伏在半山腰那片菜地里。&rdo;　　说完看了看大家没什么意见。　　&ldo;每人带三天的水和口粮，步枪子弹100发，手枪子弹20发，手雷3枚。大家行动吧！&rdo;　　牧良逢所有的家当早就全部背在身上了，他背包放下来，开始布置伪装，小伍说了声：&ldo;排副，我马上就来啊！&rdo;跟着兄弟们走了。　　牧良逢提醒他：&ldo;你小心点啊，一会儿那里就要变成雷区了。&rdo;　　猛子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ldo;一个德国教官给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一个狙击手要涉险攻击的主动精神，可是我们的部队越来越缺少这种精神了。&rdo;　　停顿了一下又说：&ldo;良逢，如果万一我挂了的话，请帮我一个忙。&rdo;　　&ldo;别说傻话。&rdo;牧良逢嘿嘿笑着。　　&ldo;如果我真的挂了，你一定不能告诉我妹妹，只说我被调到别的部队去了。&rdo;　　牧良逢沉默了一会儿：&ldo;排长，我记下了。&rdo;　　&ldo;如果可以的话……&rdo;猛子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ldo;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拜托兄弟了。&rdo;说完转身就走。　　牧良逢在后面故作轻松地哈哈大笑：&ldo;排长，万一我挂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也不要把这消息告诉我爷爷。我家没别人，就我爷爷了。&rdo;　　猛子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狠狠地说：&ldo;再瞎说我抽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好活着。&rdo;　　没多久，伪装就布置好了，牧良逢就趴在石头的夹缝里，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他都是一堆草，与周围的环境没有什么两样。更爽的是，那块石头的顶部还凸平出一大节，挡在了他的身上，就算下大雨也不怕被淋湿。　　他拿出了一支烟，但是没有点，约翰和猛子都给他说过，做为一个狙击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鬼子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来了，他拿起那根烟闻了一下。他的背包里还有两包烟和两盒火柴，都是排长给他的。　　外面的草丛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一个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堆会走路的草，&ldo;那堆草&rdo;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跟前东张西望。　　&ldo;排副，排副，你在那儿？&rdo;&ldo;那堆草&rdo;轻轻地在喊。　　牧良逢听声音就知道是小伍，这小子21岁，是湖南兵邵阳兵，算起来还是自己的老乡。枪法在排里不算出众，但是敏捷机灵，说话幽默风趣，人缘相当不错。　　&ldo;喊什么，我就趴在你脚下。&rdo;　　小伍这才发现脚下前方不远处就趴着他的排副，于是笑呵呵地也跟着趴在他的旁边，两个人挤在石头缝刚好。　　这是初秋的湘北，天气已经凉爽，牧良逢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听到了鬼子的战车在轰轰隆隆地向这边开来。他们一动不动地趴在石头下面，他们是一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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