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上午下了第三节课,关捷的习题册才翻过三张纸,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带着一种隐隐的负罪感,到小卖部给老明哥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线很慢,呼叫声快结束了才连上线,随即教练的声音传了过来:&ldo;你好,哪位?&rdo;
&ldo;教练,是我,&rdo;关捷在嘈杂的背景里说。
老明哥分辨声音的能力奇差无比,又问了一遍,关捷自报了姓名,他才呵呵地说:&ldo;我就说声音听着熟悉呢,你休息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去?&rdo;
关捷觉得他把自己想得也太爱玩了:&ldo;休息好了,课都上了一天了,你们呢?省队的集训是不是已经开始了?&rdo;
老明哥意外地&ldo;嘿&rdo;了一声,心情听着还不错:&ldo;还没有,还在老地方。&rdo;
原定时间是昨天下午就该转到民大,安顿好了今天开始集训,可省选这边出了点问题,导致省集时间成了个烟雾弹。
关捷对远方的事情一无所知,听完很费解:&ldo;选拔的时候天天喊时间紧迫,选完怎么又没动静了?&rdo;
这事说到底,和关捷也有关系,但竞组委还在商议决策,老明哥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捂着,他说:&ldo;那谁知道?不过这个也不重要,反正在哪儿都是一个学。&rdo;
在哪儿对于关捷这种没走完流程的选手来说,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他嘴上乖乖地说:&ldo;嗯。&rdo;
&ldo;你别光嗯,&rdo;老明哥提醒他说,&ldo;回去了也别松懈,该看的看,该做的做,不懂的一定要及时打电话问我,你还是有机会的,听到没有?&rdo;
关捷现在有的是时间融会知识点,也没有比赛迫在眉睫,到不了&ldo;及时&rdo;问他的地步。
要是有不懂的,他大不了先跳过,等教练回来了一次问完。
但这盘算说了要挨骂,关捷继续阳奉阴违:&ldo;听到了。&rdo;
老明哥这才想起正事来:&ldo;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干啥?&rdo;
关捷大概说了下调班的事和自己的状态,完了咨询道:&ldo;教练,你说我该去1班吗?&rdo;
老明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ldo;从前景上来说,当然是应该去了,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学习环境对人是有影响的。不过这事不急,你先不要动,可以再想想,但是不要回去玩野了。&rdo;
关捷在心里说,老张+1票,随后老实地答应完挂断了。
离开小卖部之后,关捷折回了教学楼,路上他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期而遇。
旁边有人叫着&ldo;下雪啦&rdo;的时候,关捷驻足停在前广场上,仰起头,看见灰蒙蒙的天幕上,白色的小碎点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那些落在他脸上的雪片迅速融化,带来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凉意,剩下的掉在头发和衣服上,短暂地保留着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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