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就很想问,你看看你自己,你阖家安康吗?
但他同时也忽然理解了商锐,父亲不喜欢他,所以在父亲眼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糟糕的孩子:
&ldo;于是我做了很多在现在看来特别幼稚的,老生常谈的事情。&rdo;
他数,&ldo;打架逃课,不好好学习,三天两头惹事,让老师请家长。&rdo;
商锐并不在乎,对商行舟的体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那时候满心满眼,只是想:
他已经站稳脚跟,不再需要家庭的帮助了,那他是不是可以离婚,去跟自己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ldo;特别不巧的是,我妈,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俩碰在一起,三句话都说不下去,离婚的事情纠缠了很多年,到我升高中那年,才总算分了。&rdo;
商行舟看够了这两个人貌合神离,认为他们分开也是好的。
但他糟糕的生活,从涂雁晚进门才真正开始。
&ldo;她总是,对我很有敌意。&rdo;
这种敌意来自细枝末节,商行舟喝掉了冰箱最后一罐汽水,涂雁晚会委婉地问:&ldo;没有给妹妹留一罐吗?&rdo;
商行舟在冰箱上贴便利贴,说自己晚上约人打球、不回家吃饭,涂雁晚会不动声色收起便利贴,做一大桌菜,在家安静等他:&ldo;我以为行舟要回来呢。&rdo;
商锐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不在家,太过日常的事情,很难窥知全貌。
涂雁晚总是表现得很大度,摆手说:&ldo;我没关系的,行舟开心我就开心。&rdo;
这种大度,助长商锐的火气。
最后倒霉的人,永远还是商行舟。
日子久了,商行舟自己也会有点困惑‐‐
暖白灯光从头顶垂落,客厅里,他跟温盏面对面坐着,长腿微屈,低声说:&ldo;我是不是,确实,挺糟糕的。&rdo;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不受待见。
爸爸,妈妈,继母,都不喜欢他。
他那个异父异母的继妹,整天上蹿下跳的,也比他要好很多。
至少涂初初的父母,对她是真心爱护。
&ldo;所以后来,跟你恋爱,我其实觉得挺奇怪。&rdo;他停顿一下,低声说,&ldo;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rdo;
在商行舟眼中,那时候的温盏,也是突然闯入他世界里的。
他跟她明明是从来不相干的、完全不同的,活在光里的人。
是他偷偷看了她太久,忍了太久。
忍不住,在泳池边厚着脸皮凑上去,问她:&ldo;你是不是在看我?&rdo;
把人吓跑了,又硬跟着到数学系的选修课上去,抢了她的答题纸,一字一顿地,向她做自我介绍:&ldo;我叫商行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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