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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根据烙饼大娘描述，柳萋萋是当世神医柳时义老先生唯一孙女，xgqg柔顺，乐于助人，医术高明，长得还好看，唯一缺点只是口不能言。

但我和小蓝均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位当世神医柳时义，只听过海外有个唱戏的，名字音译过来叫柳时元。

当地人入雪山，只有一条道，大娘指给我们这条道，作为报答，我让小蓝买了十个烙饼当作沿途gān粮。但前去雪山的道路着实太过近便，完全没有利用到这些gān粮的机会，就此扔掉太过可惜，我跟在小蓝后面边走边啃，妄图以此减少一些肩上负担。

路行至一半，雨势渐小，我问小蓝：&ldo;你怎么不问问我找到柳萋萋后，下一步做何打算呢？&rdo;

他头也没回，淡淡道：&ldo;难道不是先行将她绑了，待到沈氏夫妇离开此地再将她放出来么？&rdo;

我点头道：&ldo;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命运这玩意儿实在太彪悍，我还是有所担心，万一终有一日柳萋萋还是碰到沈岸，爱上沈岸，引出一堆比现实还麻烦的麻烦那该怎么办？我这趟生意不就白做了？&rdo;

他的声音悠悠飘来：&ldo;于是？&rdo;

我两步追上他的步伐，和他肩并着肩，道：&ldo;其实你想，如果柳萋萋在见到沈岸之前已对他人种下qg根，且qg深不悔，即便此后终有一日见到沈岸，也断不会再有什么特别感觉，如此，不管沈岸和宋凝结局如何，都算宋凝的梦想圆满了一半，我的生意也做成了一半了。&rdo;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将油纸伞微微抬高，似笑非笑：&ldo;所以？&rdo;

那一刹那，似乎雨中飘来清冷梅香，盈满狐裘，盈满衣袖，多半是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幻觉。因那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天上的无根水像珠子一样砸下来，我在生命流逝之时看到撑着六十四骨油纸伞的男子向我走来，走在卫国的大雨中，他将伞微微抬高一些，血水模糊我的眼睛，看不清他的容颜。我常想那是临死的幻影，至今也不明白事实是否如我所想。

我郑重道：&ldo;小蓝，我已想好一个万全之策，保管让柳萋萋对你qg根深种，你愿不愿意帮助我？咳，当然这个全看你自愿，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rdo;

他道：&ldo;哦，那就算……&rdo;

天上细雨夹杂雪花，以一种诗意扑向大地，我说：&ldo;这是雨夹雪吧，这个天，真是，对了，听说你身手很好的？那不用我带着也晓得该怎么走出这华胥之境了？嗨，其实走不出去也没什么，这个地方，你看，也挺好的。话说回来，你刚才想说什么？&rdo;

他看我良久，我坦然地摸出一个馍继续啃着。

半晌，他不动声色道：&ldo;我是想说，那么一件小事，着实算不了什么，君姑娘既已有了万全之策，就照君姑娘的办法来罢。&rdo;

我点头道：&ldo;好。&rdo;

他补充道：&ldo;只是……&rdo;

我好奇问他：&ldo;只是什么？&rdo;

他笑道：&ldo;我倒是无所谓，柳萋萋于我，左右不过一个幻影罢了，只是，即便柳萋萋爱上我，难保他看到沈岸不移qg别恋。&rdo;

我递给他一面镜子：&ldo;来，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点。&rdo;

&ldo;……&rdo;

进入雪山，雨收风停。我们埋伏在柳萋萋必经的道路上，不多时，果然看到远方出现踉跄人影。我连忙道：&ldo;照计划行事。&rdo;率先跑出雪堆，跑到那人影跟前。待看清她的模样，却不由愣住。女子发丝凌乱，衣衫单薄，背上背了裹着绒袍的高大男子，身姿被压得佝偻，仿佛全靠手中杵着的长枪才勉qiáng挺住没直接趴到雪地上。

我认得她，七年前的宋凝，尽管那绝色的一张脸如今沾满泥雪污痕，丝毫看不出绝色痕迹。在此遇到，其实也是缘分，只是她不是我现在要找的人。我克制满腔惊讶，假装自己只是路人，若无其事同她擦肩。她紧紧握住手中长枪，斜眼能看到发白手指，喑哑难听的声音突然在空旷雪野响起：&ldo;姑娘请留步，姑娘可是住在这雪山当中？能否请姑娘告知，该如何才能走出这座雪山，如何寻到医馆，我……丈夫危在旦夕，再在山中耽搁，怕……&rdo;

我左顾右盼打断她：&ldo;后头有个穿白狐裘的男的，你去问他，我跟这儿不熟。&rdo;说完飞快冲到她后面，眨眼就消失在十丈开外。其实并不是不愿帮助她，因着实已经忘记来路，跑得这么快也自有原因，因视线尽头终于出现我要找的人‐‐柳氏萋萋。

就在宋凝说到她丈夫如何如何时，柳萋萋从一条夹道转出，向左拐进另一条夹道，从背影看穿着厚实冬衣，还背着一只采药的背篓。我一边追她一边分神遐想，比起她来，宋凝其实更接近雪山出口，七年前之所以在柳萋萋回到医馆后才背着沈岸找到医馆，多半是临近出口时一不留神迷了路。

眼看离柳萋萋只有几丈远，我琢磨着差不多可以开口，啪一声抽出腰间小匕首，边喊&ldo;此山是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rdo;边朝弱质芊芊的柳萋萋扑过去。我本来和小蓝商量此时他就可以英雄救美，在我对柳萋萋将扑未扑之时，忽然从天而降，一掌将我劈到一边去，另一掌扶起吓倒在地的柳萋萋，温柔一笑：&ldo;姑娘，没被吓到吧？&rdo;这样柳萋萋必然对他刮目相看，因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爱上慕言。但我们计算很久，算到开头，算好过程，连结果可能呈现的多元化都一一考虑，就是没算到这条小道濒临山崖，雪路湿滑，我在奔跑过程中不小心掉下一张烙饼，扑过去时一脚踩中，踩着滑了起码两丈远，咚一声就把柳萋萋利落地推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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