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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黛玉回府的第二天，霍勉就惊讶地发现：贾琏与王熙凤两口子对黛玉好感提升了一大截。

果然有什么风吹糙动，贾琏两口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其实……他俩也是相对而言最有心机的。

王夫人看黛玉，又多了点不甘，但也仅此而已。

霍勉心如明镜：这是没拿到黛玉的嫁妆不高兴了呢。

想到这里，他难免头疼：宝玉不经历些挫折大约不会真正成长，因此荣府乃至于宁府注定不能得意，但真整残了宁荣两府，又对不住宁荣两位国公……所以这个度当真不好拿捏。

他正盘腿思量，刚好小厮来报：荣府那边来人，召他与蔷哥儿到琏二爷跟前说话。霍勉收拾了一下，便跟贾蔷一起往荣府而去。

素来不怎么把儿子放在眼里的贾珍都能瞧出蓉哥儿这阵子的异样，与蓉哥儿十分亲厚的贾蔷更不在话下。

难得兄弟俩在一处，贾蔷酝酿半天才问，&ldo;你究竟怎么了？别是真想跟咱们爷爷一样出家修道吧？&rdo;

霍勉嘴角一挑，&ldo;蔷哥儿你在这儿跟我装糊涂不成？那位究竟是真心出家修道还是权宜之计，你能不清楚？&rdo;

贾蔷一噎，片刻后方道，&ldo;纵然最初是权宜之计，后来怕也是心灰意冷。&rdo;

霍勉刻意放慢些脚步，身后几个伶俐的小厮更是齐齐落后了好几步。

贾蔷是个人物：身上有来自祖宗的气运，自身也略有些功德……没错，贾家包括宁荣两府小辈之中，只有贾蔷和贾芸头顶淡绿。

再加上贾蔷对贾蓉十足真心，霍勉这才愿意多说一些。他凑得近了轻声道：&ldo;那位被废，咱们家里的老人家都安然无恙，敬老爷和赦老爷彼时当差不过五年，暂时去官而已……想着等新君登基合该咱们起复。你瞧瞧这十好几年过来，可有什么动静？&rdo;

贾蔷下意识地反驳，&ldo;荣府政老爷……&rdo;

霍勉眯了眼，&ldo;政老爷在工部待了多少年？若非娘娘封妃，惯例要推恩，政老爷只怕也升不上这一级。&rdo;他此番就是要打消贾蔷的侥幸之心，&ldo;你且想想，曾祖与曾叔祖在世的时候，家里出个娘娘咱们能这般惊喜？你可听说宫里的夏公公来咱们府上报喜，家里人起初不知出了何事，都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呢。&rdo;

贾蔷听了不掩沮丧，应声道，&ldo;曾祖与曾叔祖在世时，宫里那些总管们都忙不迭奉承咱们呢。&rdo;

&ldo;好兄弟，&rdo;霍勉拍了拍贾蔷的肩膀，&ldo;你可知道咱们娘娘封妃，政老爷面君后就去了东宫……&rdo;

贾蔷大惊失色，&ldo;什么？！&rdo;

女儿封妃，向圣上谢恩那是应有之意，却从没听说过还得向东宫谢恩‐‐你女儿元春又不是东宫中人。

所以贾政这举动已经很明白了：荣府，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宁府，再一次早早投靠了东宫。只不过上一次投靠上一代东宫败了，这一次嘛，也前途难料。

贾蔷果然十分聪明，他举目望向皇宫方向，&ldo;正值壮年，何必……何必……何必……&rdo;他都被吓得结巴了，&ldo;再次孤注一掷？&rdo;

&ldo;孤注一掷算不上。&rdo;霍勉轻描淡写道，&ldo;早早下注却是真的。说一千道一万，今日不同以往，若咱们家真有足够底气，何须这就寻了靠山？待价而沽不是更好？&rdo;

贾蔷已然被好兄弟说服了大半，此时依旧要……挣扎一下：作为国公府的正派玄孙，自是自命不凡，然而就算他已经切身感受到宁府大不如前，真要直面这惨淡的现实……怎么也得给个缓冲期。

&ldo;东宫乃是圣上元后所生……将来自是……&rdo;

其实光看贾蔷这反应就知道他底气不足了。霍勉听了这反驳，忍不住笑道，&ldo;前一位比现在的东宫更受他父皇疼爱和倚重，结果如何？&rdo;

等他准备停当，就要离府寻他老婆。在此之前必要剥夺贾敬与贾珍的话语权，那么宁府也只能交给贾蔷执掌。

虽然这对不到二十的少年贾蔷而言有些残酷也有些严苛，但孟子的&ldo;能者居之&rdo;也不是白流传了上千年的。

多大能力多大责任，这些事儿贾蔷逃不掉，更何况不用什么外挂，霍勉都瞧得出贾蔷颇有志向，平日里招猫逗狗不过是层伪装。

今日为了点醒贾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余下的时间霍勉就安静如鸡了。

一起踏入贾琏的书房，霍勉一如既往嘴角含笑，但贾蔷却是一副略有心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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