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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咖啡送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我已经给雷蒙德打了招呼,叫他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断我们的谈话。&rdo;我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番,但又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很明显,他当时的情绪极度焦虑不安。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分钟,当帕克端着咖啡盘进来时,他才在火炉旁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书房非常舒适温馨,房间的一壁摆着一排书架。椅子很宽大,上面铺着深蓝色的皮革。一张大大的书桌放在窗子旁,文件按类别分档,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桌子上。一张圆桌上放着各类杂志以及有关体育运动的报纸。

&ldo;最近我一吃完饭胃部就疼痛,&rdo;艾克罗伊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平静地说,&ldo;那种药片你得多给我一点。&rdo;他急切地谈起了药片之事,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次谈话跟他的毛病有关。我借此机会夸耀了一番。

&ldo;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随身带了一些。&rdo;&ldo;你真是太好了,快给我吧。&rdo;&ldo;药在大厅里的那只包里,我这就去拿。&rdo;艾克罗伊德一把抓住我。

&ldo;不必劳动大驾,帕克会去拿的。帕克,快去把医生的包拿来。&rdo;&ldo;是,先生。&rdo;帕克退出了书房,我刚想开口,艾克罗伊德就挥了挥手。

&ldo;不要慌,等一会再说,你难道没看出我神经紧张的样子吗?我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rdo;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心里感到很不安,各种预兆顷刻向我袭来。

艾克罗伊德接着又说:&ldo;你去看一下,窗子是不是关好了。&rdo;我感到有点诧异,起身来一来到窗子边。这不是落地窗,只是一扇普通的格子窗。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但窗子上部是敞开着的。

当我还在察看窗子时,帕克拿着我的包走了进来。

&ldo;窗子没问题。&rdo;我边说边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ldo;你把窗子拴上了吧?&rdo;&ldo;是的,已经拴上了。你今天怎么啦,艾克罗伊德先生?&rdo;帕克退出书房,随手把门关上了。要是帕克在场,我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艾克罗伊德停了一会才回答。

&ldo;我快完了,&rdo;他慢腾腾地说,&ldo;不必拿那些该死的药片了,我刚才的话只是说给帕克听的。仆人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来,快过来坐下。门也关好了吗?&rdo;&ldo;是的,没有人会偷听到的,你放心吧。&rdo;&ldo;谢泼德,没有人知道我这二十四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说一个人的房子在他身旁倒塌成了一堆废墟,那指的就是我。拉尔夫这小子干出的事使我无法容忍,我们暂时且不谈此事。我要谈的是另一件事‐‐一件与拉尔夫不相干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必须当机立断马上做出决定。&rdo;&ldo;出了什么事?&rdo;艾克罗伊德沉默了片刻。很奇怪,看来他不太愿意谈这件事。后来他终于开口了,但他提出的问题使人十分惊讶。这是我不曾预料到的。

&ldo;谢泼德,阿什利&iddot;弗拉尔斯断气之前是你照料他的吗?&rdo;&ldo;是的。&rdo;看来他的下一个问题更加难以启齿。

&ldo;你是否怀疑过‐‐是否想到过‐‐唉,他是被毒死的?&rdo;我迟疑了一会,然后果断地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罗杰&iddot;艾克罗伊德与卡罗琳不一样,对他不妨说实话。

&ldo;跟你说实话吧,&rdo;我说,&ldo;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但自从‐‐哦,就是在跟家姐闲聊后,我才开始有点怀疑。从那时起,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我找不到任何怀疑的依据。&rdo;&ldo;他是被毒死的。&rdo;艾克罗伊德说。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粗涩深沉。

&ldo;是谁毒死他的?&rdo;我声色俱厉地追问道。

&ldo;他的妻子。&rdo;&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ldo;是她亲自告诉我的。&rdo;&ldo;什么时候?&rdo;&ldo;昨天!天哪!昨天!好像已经过了十年。&rdo;我等了一会,接着他又往下说。

&ldo;你要知道,谢泼德,我把心中的秘密全告诉你了,你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就至此为止,不多谈了。我想征求你的意见‐‐这沉重的压力我一人无法承受。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do;&ldo;你能把来龙去脉全告诉我吗?&rdo;我说,&ldo;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弗拉尔斯太太怎么会向你坦白这件事的?&rdo;&ldo;是这么回事。三个月前我向弗拉尔斯太太求婚,她拒绝了。后来经我再三请求,她同意了,但她说要等到丧悼斯满后才跟我公开订婚。昨天我去拜访了她,我跟她说,从她丈夫去世至今已有一年零三个星期,我们可以公开订婚了。我已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她的举止总是非常古怪。这时她没作任何提示,突然把一切都讲了出来。她恨她那个残忍的丈夫,开始爱上了我‐‐于是她就采取了最可怕的手段。毒死他!天哪!这是残酷的谋杀。&rdo;艾克罗伊德的脸上流露出反感和恐惧的表情。弗拉尔斯太太肯定看出了这一点。艾克罗伊德并不是一个为了爱情而原谅情人罪行的人,从本质上说,他是一个安分守纪的公民。当她道出真相时,他那健全、理智、守法的心灵促使他跟她彻底决裂。

&ldo;是的,&rdo;他以低沉单调的声音继续说,&ldo;她坦白了一切。看来有一个人什么都知道‐‐这个人向她敲诈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这一点,她几乎被逼疯了。&rdo;&ldo;那人是谁?&rdo;突然我的眼前浮现出拉尔夫&iddot;佩顿和弗拉尔斯太太肩并肩的景象,他们头挨着头地走在一起。我心中一阵焦虑不安。假如‐‐嗨,这是不可能的。我还刻就在那天下午拉尔夫跟我打招呼时的坦然模样。太荒唐了!&ldo;她不肯说出他的名字,&rdo;艾克罗伊德慢腾腾地说,&ldo;事实上,她也没说这人是男的。但当然‐‐&rdo;&ldo;当然,&rdo;我同意地应了一声,&ldo;肯定是男的。这一点你也是肯定无疑的吗?&rdo;艾克罗伊德呻吟着,双手托着低垂的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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