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过分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成长中。不够灵活的大脑一次只能慎重考虑一件事,加上沈得川有心隐瞒,故而拖延到今天才真正发觉不对劲。
乔木栖感到很抱歉,也非常自责。
多少次半夜三更惊醒、或准备上洗手间时,睁眼撞上那双墨似的化不开的眼眸。
&ldo;还没睡吗?&rdo;
他迷迷糊糊地问。
沈得川不吭声,放他冲出被窝上个厕所再浑身发抖地缩进来,两手两脚重新缠上来,像绳索一般死死桎梏住他。
他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沈得川往往睡意正浓。再问沈得川为什么晚上不睡觉,得到的答案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不困。
说谎。
时至今日,乔木栖可以肯定沈得川在说谎。根本不是不困,而是不敢睡。
也许两年分离造成沈得川安全感尽失,他固执地怀疑他像一层雾一场梦,稍稍不注意就会散会丢。
沈得川只字不提。
乔木栖却宁愿他发脾气。
&ldo;有什么心情,不管好的差的,不可以跟我说吗?&rdo;
乔木栖握住他的手,&ldo;高兴也好生气也没关系……我更想知道你在想什么。&rdo;
沈得川一动不动。
&ldo;如果觉得说不出口的话……&rdo;
考虑到沈得川似乎不愿意表现脆弱的一面,也说不来肉麻话,乔木栖补上一个主意,&ldo;发消息给我也可以。或者写下来。不管怎么样,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吗?&rdo;
&ldo;困了。&rdo;
对方只是转过身来,勾住他往床上一倒。
乔木栖苦恼地看着他合上双眼,分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一沾枕头秒入睡眠。
果然还是不肯直说啊……
&ldo;如果真的让你很不安的话,我可以留在家里。&rdo;
乔木栖忽然这么说,声音落在一片寂静中。
沈得川的眼珠似乎动了动。
&ldo;真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每次我也会害怕你出事。晚上的时候光顾着打还好,快要白天的时候就忍不住想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rdo;
乔木栖克服不好意思的心情,直率承认:&ldo;自顾不暇,我都还是忍不住为你担心。换成你,大概根本没法放心我吧?&rdo;
可以理解的。
非安全区外昼夜天气不稳定,多方危机四面八方埋伏。大家好比在重重迷雾中过悬崖,一时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而沈得川一直认为他去冒险是没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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