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小祖宗!快进屋罢!伞也不撑哟!这是干嘛呀?想染秋温吗?”
他帮着徐云承把杨亦信扶下来,见徐云承脸也有些红,便惯常伸手触了触他的额。
烫的。
那江湖郎中嘴里骂得更脏更狠了。
徐云承皱着眉头把话听进去又倒出来,扶着墙站了一会儿也就晕了过去。
这俩人后来都染上了很重的风寒,那段时日总往医舍跑,渐渐地也就熟络起来,也算是缘分。
杨亦信逐渐放开了话匣,也把无忧烂漫的性子给露了出来,交了不少朋友,只是他最在意的还是徐云承——他是真把徐云承也当成了仙。
一日徐云承见二人长久以来皆以公子相称,便想让他换个称呼。
杨亦信笑问:“叫什么好呢?‘我仙’如何?”
徐云承闻言把他骂了,他笑笑也就跟着别人唤他阿承,心里头却还是把他当“我仙”。
他陪着徐云承笑、怨、怒,经历很多很多的头一回。他当然知道徐云承身旁绕着一只虎视眈眈的燕家子,可他才不知凡事皆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他只知燕绥淮是食髓知味。
怎么你食髓知味就不让人碰呢?
我也食髓知味。
我偏要碰。
他看那人吃味儿,却也不敢奈他何的模样觉着有趣,可是燕绥淮本性不坏,所以渐渐地他放宽了心,也拿燕绥淮当朋友
后来燕绥淮与徐云承闹得不可开交,旁人都瞧不懂,有的人瞧了才明白,只有他不瞧也明白——燕绥淮做错事了。
仰仙者,不该锁仙,更不该妄图得仙。
他和燕绥淮不一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他还未理清的心意挑明的。不用踏出那步,他已知足。与其步燕绥淮的后尘,还不如以友之名伴其身侧,没准日后还能讨杯婚酒喝,而非老死不相往来。
他较燕绥淮理智许多,才不会被感情所左右,也实在很多,不会被痴念所蛊惑。
他啊,是个懦夫——
徐云承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杨亦信还跪在榻前,恐怕是最近累着了,趴在榻沿睡的很熟。
徐云承费了好些功夫才捋清当前状况。
他的右手被杨亦信攥得很紧,他觉着有些不适便稍稍动了动,可这般轻微的动静却把那人给弄醒了。
杨亦信愣愣瞧着他,眼中笑意随即转为了透寒的正色。
徐云承不知杨亦信这是个什么态度,便盯着他,谁知那杨亦信不知想到什么笑起来,可是须臾之后,那笑意褪了,脸又冷下来,道:
“阿承,我们来聊聊罢?”
“聊什么?”
“聊聊你的身子。”
第102章钗换酒
徐云承在平州潦草度过的这几年能将身子骨糟蹋成这般,没人料得到。虽说他孩提时期身子也不大好,但经了那场要命的大病后倒也能称上个身强体健。
这样弱的身子虽是在平州养出来的,但那是个宜人的好地方,该怪的只有他自个儿。
在平州度过的那些年里,他为了能叫徐意清能过得好些自己找罪受,把日子过得很苦——病了舍不得费钱请大夫,就把自己闷在被褥里硬熬,小病熬熬也就罢了,他是大病也熬,好似没有什么是一碗姜汤解决不了的病,最后一次见郎中还是因着燕绥淮的手被茶杯给割破,他着急忙慌地催钦裳去请郎中。
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般,徐云承他觉着是他欠徐意清的。
长兄如父,他窝囊,不能叫徐意清过上如常的日子,便只能予她他所能企及之最好。
为了钱,他在平州那些个昏大人的手底下恭顺得像条狗,端茶送水还算小,陪那些个大人吃喝玩乐才算大。
一杯杯酒灌进他的肠肚里叫他昏昏,一句句谄媚讨好的话说出口叫他抛了清高,蘸水写天池的天份被他用以谄媚讨好,笔杆劈丑恶的本事被他拿来藏污含浊。
那些臭官儿笑说再苦苦百姓罢,他不吭声;那些老爷赏了下属一巴掌,不管掌风挨不挨着他,他都视若无睹。他陪着一个又一个腌臜官儿,旧的去,新的来,默默的,只要能出头他都无所谓。
陪人赚,卖人当然也赚。
等过些时候,他吃尽那些个肥头大耳的官老爷好处,便把那些个人的罪状罗列一通交给专掌监察的官儿——这谦谦君子原竟是个两道通吃的墙头草!
他是真有天分,笔下罗列的罪状既多又细,细至金银几两,铜钱几吊,怕这些还不够,就再添油加醋几分,把那些叫人群情激愤的东西往上再添几句,什么“垂腴尺余,换得百姓皮包骨”,什么“腹如巨象,原竟吞了千千百姓性命”,皆不过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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