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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ldo;是你要感谢我，是你说随便我提要求，如果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算诚意么？&rdo;

钟弦叹了口气，&ldo;好吧。我可以都传给你。但是，别当着我面听。&rdo;

&ldo;成交。可是，为何？&rdo;

&ldo;你什么事都一定要知道原因！&rdo;

&ldo;你有如此天份，我是觉得可惜。&rdo;

&ldo;那是过去！有天份又怎么样，有什么用。能当饭吃？&rdo;

&ldo;这个……好吧。&rdo;邓忆终于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钟弦说：&ldo;听到这些歌，只会想到从前。十几岁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梦想‐‐这辈子要做与音乐有关的事。音乐是我唯一的不会分离的&lso;伴儿&rso;。我要从事和音乐有关的工作，一个歌手、吉它手、创作者，什么都行。&rdo;他再次长久停顿，&ldo;可是不行。&rdo;

&ldo;你的要求并不高，应该很好实现。&rdo;邓忆说。

&ldo;不高？&rdo;钟弦反问，&ldo;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人是靠钱活着的！人的尊严也是钱给的！不是音乐！你难道不知道，所有和艺术有关的行业，能赚到钱的只有金字塔尖上寥寥可数的几个幸运儿。不论是音乐家、画家还是作家。塔基下面全都尸横遍野、饿殍无数。没有什么规则可以去抓，不是你有才华你够努力就能赚到钱。我忽然明白，音乐不是伴侣，它什么也给不了我。它只是毒品，如果不远离它，它就会害了我。&rdo;

邓忆看着钟弦的脸。

&ldo;即使如此。即便你改变初衷去做更赚钱的行业。也没必要彻底放弃吧。把它当成一个爱好，你还是可以与它为伴。&rdo;

钟弦摇头，笑起来。&ldo;你大概觉得我很偏激。更加确定我心理有问题了是吧。别再提了。&rdo;

&ldo;我倒觉得，你也许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rdo;邓忆说。

钟弦有些愤慨地看着邓忆。&ldo;别再试探了。我才发现，你其实很冷酷。你对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充满怀疑。我不是一个罪犯，你能不能只把我当成……一个平常的朋友。&rdo;

&ldo;好，&rdo;邓忆关上音乐。&ldo;我们聊点别的。你有如此天分，父母大概……&rdo;

&ldo;我母亲年轻时是个歌手。&rdo;钟弦简短地说。

&ldo;怪不得你中学时就能建乐队。母亲给了你很多支持吧。&rdo;

钟弦不出声了。

&ldo;我说错什么了吗？&rdo;邓忆轻轻地说。

&ldo;你调查过我，我知道。&rdo;钟弦笑道。&ldo;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母亲不在了。&rdo;

&ldo;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rdo;

&ldo;没什么，我都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十岁的时候，她把我送去寄宿学校。我的童年为此痛苦之极，我还不能照顾自己、被同学欺负、不知道如何去食堂，半夜饿醒。但这不是最难受的。我想不通她为何不要我了。我哪里做的不好。直到她死后很多年我才想明白，她认为那样是为我好，因为……我来不及长大就要靠自己了，她要逼我明白我要靠自己了……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奇怪，我从未说起过。&rdo;

&ldo;这没什么。你不应该把这些都藏起来。&rdo;邓忆向他坐近一点。

钟弦摇头。&ldo;谁的人生都不会顺利。有人早，有人晚，都会困难重重。我的经历不算什么。&rdo;他后面一句是说给自己的。可是内心已如打开了闸门的水库，拼命地想释放压力。他极力忍住。邓忆却在这时用温柔的声音说：

&ldo;那个年龄失去母亲，对任何人都会很残忍。你妈妈是得了什么病吗？&rdo;

&ldo;十二岁，有一天，老师把我送到车站，告诉我回去看看吧。我坐车回家，下了车后，再向前走二十分钟，穿过一座长长的铁路桥就可以到家了。十一月份的河面已经结冰，我想起妈妈以前的每一年都会带我到这里滑冰，我知道怎么样能更快到家，我想快一点，我毫不犹豫地从河面上穿过去……&rdo;

&ldo;然后呢&rdo;

&ldo;没有然后。&rdo;

&ldo;嗯？&rdo;

&ldo;我掉进了冰窟窿。&rdo;

钟弦忽然发现自己正在盯着天花板上白色的灯。灯光刺痛他的眼睛，他竟长时没有觉察。那灯就好像冬天没有温度的太阳。

钟弦缓过一口气，&ldo;她用她的死换了一张保险单。那些钱足够我上完大学，还可以建个校园乐队……&rdo;他又开始笑，他以为他会掉眼泪，但是没有。&ldo;我为什么要对你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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