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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ldo;哥哥……堂哥么？&rdo;

&ldo;对。四哥。邓忆没有上过幼儿园，甚至也没能完整地上学。他小时候有自闭症。这个你大概不知道吧。后来他被送到北方去治疗，在北方差不多有十年。在那里发生了一些事，被他父亲直接送出国。他不是现在才出国读书，他是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回来大概半年左右，按他父亲的意思到集团去任职。他这一次出去是为了领取学位证书。下周就回。&rdo;

&ldo;下周，下周么？&rdo;

&ldo;对。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rdo;

&ldo;所以……他有女朋友吗？&rdo;

&ldo;我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说来话长。当年为了保护他不被他父亲送进精神病院，四哥求我帮忙。我和他保持着恋爱的关系。我年少时确实挺喜欢他的。他那么帅。但如果一个人长期都对你没有波澜，心中的感情就会自然而然流淌到有热度的地方去，所以我曾被你迷惑，当然也曾被其它追求者俘虏。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双方家庭开始考虑结婚的事，实在头疼。&rdo;

&ldo;什么是名义上的女朋友？&rdo;

&ldo;邓忆当年在北方治疗自闭症，在当地的一所中学寄读。有一次他父亲去看他，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和一个朋友的照片……没穿衣服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只有16岁。他父亲一怒之下打算把他送进精神病院。&rdo;

&ldo;……就算早恋，也没必要送精神病院吧。&rdo;

&ldo;那个朋友……是男生，听说是当地的小流氓，邓忆之前说要上音乐课向家里要了一笔钱，实际上是要和小流氓一起搞乐队玩的。你怎么了！没关系，你的酒洒了，喂！&rdo;

&ldo;他在北方什么地方，bh市吗？&rdo;钟弦全身发抖。

&ldo;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说过？&rdo;

钟弦一口喝光杯里的酒：&ldo;他当时用了什么名字……&rdo;

赵祺向他的杯中倒酒：&ldo;他当时是不叫这个名字，这你也知道？他父亲后来把他的名字改了，希望他重新做人。爱之深责之切吧。&rdo;

&ldo;你现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尽管他在国外，你也一定能联系上他吧。告诉我！不要问我要理由，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告诉我。&rdo;钟弦激动地摇晃着赵祺。

哑巴

108

仿佛有千军万马，从钟弦的生活中践踏而过，将他的现实世界瞬间踏碎。

他在碎片中看到无数的影子，就像被摔碎的镜子的无数个反光面，有些碎片会投射出一缕阳光，来自过去‐‐糙地青青，微风徜徉，阳光正好。

有些碎片会隐约窥见一个人的影子‐‐稚嫩的嘴角，细长的手臂，目光闪躲的眼睛。

他拼不出完整的人。

他想不起完整的记忆。

但，有个人就在那儿‐‐在被他遗忘的记忆深处‐‐也许他曾去招惹，然后又被忽略。

钟弦返回家中，彻夜坐在电脑前给邓忆写信。

赵祺只是给了他一个电子邮箱。她说她也知之甚少，她不认为自己曾走进过谁的世界里。

坐了一夜，钟弦一个字未曾写出。在混沌无序的记忆中，他找不到痕迹。偶尔想起某个少年玩伴，细想下来，也绝不会是邓忆。

天亮前，他只是在键盘上敲了下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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