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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她这样一说，五郎更是恼怒了。昨天他是亲眼是看着那一桶血拎出去的，眼睛都红了。那是他亲娘的血，里面还有他四个月大的亲弟弟。

因此，五郎也不管眼前是谁了，挥拳就要打。

&ldo;哥。&rdo;连蔓儿赶忙一把抓住五郎，抓不住后，就拦腰将五郎抱住了，&ldo;小七，你给我过来。哥，这事等爷回来，让爷给咱做主。&rdo;

连蔓儿安抚住了五郎和小七，连守信回屋去照看张氏。

为了给连守信和张氏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连枝儿、连蔓儿，五郎和小七从西厢房出来。四个孩子在猪圈墙头坐成了一排。

&ldo;蔓儿，刚才你为啥拦着我。&rdo;五郎问连蔓儿。

&ldo;……刚才要是动手，你还没打到老姑那，奶肯定说你们打了她。&rdo;连蔓儿道，&ldo;到时候，她一撒泼打滚，咱们有理变没理。&rdo;她当时就看出来了，周氏知道这件事遮掩不住，就想用这个法子，封住她们的嘴。

五郎想了想，觉得连蔓儿说的有理。

&ldo;那这事，就这么算了？&rdo;

&ldo;当然不能算，我已经想好了主意。&rdo;连蔓儿看着上房那边，露出一丝冷笑。

第五十章黎明

连蔓儿几个回到屋里的时候，张氏还在一边抽泣，一边和连守信絮絮叨叨地说，似乎是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委屈，一次都倒出来。

&ldo;秀儿，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对我。那时候，我和他奶先后没差几天，我生了枝儿，他奶生了秀儿。因为他奶那个时候年纪大了，秀儿生下来没奶吃，是我让你把秀儿抱过来，宁肯饿着枝儿，也要先喂饱秀儿。秀儿整整吃了我一年的奶，她还把槽子，后来就不让枝儿吃，枝儿才几个月，就开始吃米汤……&rdo;

连蔓儿惊呆了，看看连枝儿，又看看张氏。

&ldo;怪不得都是一家人，差不多大，我姐就长的这么瘦，老姑长的那么丰满结实。&rdo;连蔓儿道。

&ldo;我对不起我枝儿。&rdo;张氏道，&ldo;枝儿，你怨娘不？&rdo;

&ldo;娘，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不是也挺好。我不怨你。&rdo;连枝儿道。

&ldo;我将秀儿当做亲生的，比亲生的还疼她，一直奶过了一周，秀儿开始学说话，第一声娘，是冲着我叫的。&rdo;张氏继续说道，&ldo;他奶听见了，从那以后就不让我带秀儿了，好长时间对我都没好脸色，直到秀儿和她亲了，管她叫娘，不理我了，这才算好点。&rdo;

周氏不会是觉得张氏抢了她的女儿，然后就看张氏不顺眼吧。连蔓儿感叹，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放在平常人那里，那还不得对张氏掏心掏肺，当菩萨一样供着。

&ldo;秀儿让他奶管住了，不吃我的奶了，我的枝儿这才又重新吃上了奶。可秀儿看见了，就哭闹个不停。我只好狠狠心，也给枝儿也断了奶。&rdo;

这叫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连秀儿的性子还真像周氏，从小就是那样了。

&ldo;我头一次做娘，喂了秀儿一年多，许是这个缘故，我心里总放不下她，凡是吃的穿的，我都先想着她，然后才是枝儿，后来有了五郎、蔓儿，小七，还是这样。可是秀儿一天天跟我疏远，看见我有时候跟看见仇人似的，我也没放在心上。&rdo;

&ldo;娘，我看老姑那么看不上你，还以为你俩有啥仇那，这哪里有仇，明明是你对她有恩，她咋能这么对待你。&rdo;连蔓儿道。

&ldo;是咱奶，&rdo;连枝儿开口道，&ldo;有好几次，我听见咱奶跟老姑说咱娘的坏话。&rdo;

&ldo;啊？不会是咱奶怕老姑和咱娘亲，一直背后说咱娘的坏话吧。&rdo;连蔓儿道。

没人回答，大家都明白，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ldo;……我想着，因为是老生闺女，他奶惯着她，她就是那个性子，心里总能知道我对她的好。我没想到，她能狠得下心，我央求她扶我回屋来，找人给我请郎中，她说我吓唬她，扭身就走了……&rdo;张氏擦了擦眼泪，&ldo;他爹，这些年，我掏心掏肺，只差没把我的肉割下来给他奶和秀儿吃，结果咋就落到这步田地，是我做错了吗？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rdo;

&ldo;你没错。别哭了，别再哭伤了身子。&rdo;连守信笨拙地拍了拍张氏的后背，&ldo;咱往前看，为了我和孩子们，你也得养好身子。&rdo;

连守信这一次再也没有为周氏和连秀儿辩解。

&ldo;我的心是完全灰了，要不是听到小七她们叫我，我就想死了算了。&rdo;张氏道。

&ldo;娘，你不要死。&rdo;几个孩子都拥到张氏跟前。

&ldo;娘不死，娘要好好活着。&rdo;张氏摸摸这个，摸摸那个，&ldo;昨天的事，我都知道，是我枝儿一直在我身边照看我，是我的蔓儿、五郎和小七跑去镇上，给我请了好郎中来，还给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娘这条命是你们救回来的，娘这回鬼门关走了一遭，算是明白了，再也不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咱的好心好意，只对也跟咱好心好意的人。别的人，管她去死……&rdo;

张氏说完了，想想她的话的对象是连守信的母亲和妹妹，就看了连守信一眼。

连守信讪讪地，他也没话可说。

连蔓儿却开心了。张氏能够想明白，这是太好了，虽然代价太大了些。但是对于张氏这样从小被三从四德的教条熏陶出来的女人，这样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ldo;娘，你啥也不用多想，就先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吧。&rdo;连蔓儿对张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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