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玹不理,只道:&ldo;这屋子里满是药气,天也不好,陛下还是移驾到照夜阁吧。&rdo;
明帝转头看他,似有心动之意,顷刻却哼了声转开头:&ldo;谁要去哪里?天这样冷,是要冻死我么。&rdo;
桓玹笑了笑:&ldo;去了就知道了。&rdo;
这会儿明帝的近身太监未央上前,手里竟拎着一件紫貂的滚毛大氅,桓玹接了过来,抖开给明帝披在身上。
明帝愣了愣,继而笑道:&ldo;什么时候叫人拿来的?&rdo;
未央躬身道:&ldo;先前辅国来的时候就吩咐了,是奴婢们粗心忘了,陛下穿了这个,一定不会再冷了。&rdo;
明帝哼了声,未央又俯身为他将靴子穿了。
两个人离开了皇帝寝殿,明帝仰头看向远处,见阴云弥漫,不由叹道:&ldo;这种阴冷的天气,实在叫人讨厌。&rdo;
桓玹在他身后半步之遥,闻言道:&ldo;风霜雨露乃是天时,就像是四季一样,陛下该敞开心怀,必会发现其中各有各的好处。&rdo;
明帝回头:&ldo;我没有你那样豁达的胸怀。&rdo;
一阵风掠过,把明帝的罩帽掀的动了动,桓玹上前一步:&ldo;陛下。&rdo;
明帝站着不动,任由他动作,直到桓玹为自己整理妥当,明帝才道:&ldo;你一大早来见,是不是有什么事?&rdo;
桓玹见皇帝的脸上透出些憔悴之意,便道:&ldo;没什么,只听说陛下昨晚上没睡好,过来瞧瞧。&rdo;
&ldo;鬼话,&rdo;明帝笑了声,&ldo;还会有人巴巴地跑到内阁跟你说我没睡好?去告状我没吃药吧?&rdo;
桓玹道:&ldo;陛下明知道讳疾忌医的道理,怎么偏这样让人不放心?&rdo;
明帝不在意地摆摆手:&ldo;这病不吃药也能好,又不是什么会……&rdo;
在皇帝说出不祥的话之前,桓玹咳嗽了声:&ldo;陛下。&rdo;
明帝横他一眼,却只是笑了笑:&ldo;好好好,不说了,免得刺你的耳朵。&rdo;
两人缓步而行,绕过寝宫,又走了半刻钟,才终于到了一座不大的殿阁,却是两层的楼,在假山石拱围之中。
桓玹亲自扶着明帝往前拾级而上,推开照夜阁的门,暖煦气息裹着淡香扑面而来。明帝先前被那种苦药熏得头疼心烦,骤然闻到这样的气息,不由惬意地微微闭上双眼,略觉受用。
他往内走了几步,脚下松软,是厚厚地波斯地毯,明帝看见四角跟正中都搁着暖炉,不由回头笑道:&ldo;又是你叫他们弄的?&rdo;
桓玹将将他身上的紫貂大氅解了:&ldo;一旦天气转冷,陛下的寒症就会发作,你为什么不明告诉太医院?他们也好有所准备。&rdo;
明帝自个儿在正中的那副《岁寒三友图》下的罗汉榻上坐了,闻言笑着啐道:&ldo;用你管,有本事你让他们也都事先准备。&rdo;
桓玹看他一眼,不言语。明帝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陈设,照夜阁并不大,是皇帝年青时候偷闲的地方,里头多是书,或整齐,或凌乱,又有一盘棋搁置在书桌上,棋盘上棋子凌乱,乍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便会知道,这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残棋。
明帝看着那一盘棋,良久才挪开目光。
不多时,太医院又呈上了汤药,未央转呈给了桓玹。
明帝嗅到了那股苦涩的气息,才回神似的皱眉道:&ldo;别把这里也带上药味,可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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