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瑢神色不动,&ldo;是。&rdo;
天圣帝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乐呵呵的朝他道:&ldo;哦对了,算起来,你离开泽国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泽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都不太清楚的吧?&rdo;
听别人提起自己出生的国家,殷瑢仍旧是那副平静到漠然的表情,像是一点也不关心泽国如何一般,只是为了满足天圣帝说下去的,才淡然的接话道:&ldo;您请说。&rdo;
&ldo;说起来,朕也是前些日子才查到这些事情。&rdo;天圣帝顿了顿,降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ldo;你与泽国有些渊源,朕才决定告诉你这件事。其实啊,那泽国的世子小殿下不是泽恒王亲生的,他是申国王女乐正萱在嫁到泽国之前,和申国将军燕启珠胎暗结怀上的孽种!&rdo;
屋外不知为何忽然挂起了一阵狂风,猛地吹开御医馆的窗户,呼啦啦灌进屋子里,那破空的风声像是剧木一般切割在人心里,难耐到心慌。
程昀放下手里的伙计,急急忙忙奔到窗边,迎着猛烈的风奋力关上窗户。
于是御医馆里又静了下来。
那一天殷瑢十岁,听见旁人说笑话一般的谈着自己的身世,他却不能愤怒,不能惊讶,不能流露出一丝半毫的震动和破绽,否则,天圣帝当场就会杀了他。
狂风打在窗户上,哐当哐当的响,像是马上就会在下一个瞬间,将这一层单薄的窗户彻底击碎。
殷瑢听着这哐当哐当令人心烦的声响,更让人感到烦乱的却是天圣帝方才笑呵呵说出口的真相。
但殷瑢的神色却很淡,眸色也很淡,像是一位茶客闲闲听着别人的饭后笑谈一般,漫不经心的问道:&ldo;哦?原来还有这种事。&rdo;
天圣帝不动声色的时刻留意着殷瑢的表情,哈哈笑道:&ldo;泽恒王五年,也就是你被送到大苍之后没过多久,泽恒王不知道从谁那里查到了这事,当场恼羞成怒气得要把那小殿下给杀了,泽王妃以死相逼,泽恒王才罢了手,毕竟泽申两国世代姻亲,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撕破了脸,对不对?&rdo;
殷瑢扬了扬唇角,冷淡眸光里升起几分戏谑,&ldo;泽恒王这顶绿帽子倒是戴得冤枉。&rdo;
&ldo;哈哈,谁说不是呢,&rdo;天圣帝道,&ldo;泽恒王气不过,便把泽王妃囚禁在寝宫里整整关了三个月,夜夜寻……&rdo;
说着,天圣帝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有些少儿不宜,便跳过了中间一段,继续道:&ldo;等泽王妃终于怀上了泽恒王自己的孩子之后,泽恒王才肯让她见一见世子小殿下。这还真是……&rdo;
天圣帝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便停了下来。
殷瑢听着他母妃被人那样折辱,任凭心里有岩浆翻滚,面上却是轻笑起来,淡漠而凉薄的道:&ldo;这还真是活该。&rdo;
天圣帝听得一怔,微怔之后立刻大声笑开,拍了拍殷瑢的肩膀,&ldo;你这个孩子还真是直白,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朕要去早朝了,你歇着吧。&rdo;
殷瑢微微颔首,权当是在行送别礼,天圣帝又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含笑道:&ldo;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长大吧,朕,很期待呢。&rdo;
殷瑢垂眸,&ldo;是。&rdo;
目送着天圣帝一路远去,殷瑢缓缓松开了那一直掩在被子底下,血淋淋的拳。
屋外渐渐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程昀低声咕哝着道:&ldo;下雨了啊……&rdo;
他挠挠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ldo;瑢小子,你想吃什么早点?哥哥我跟御膳房的厨子们关系不错,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告诉他们……呜哇‐‐!&rdo;
程昀转过了身,却见殷瑢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拎着一坛空药罐恶狠狠的就朝他砸过来。
程昀又惊又险的躲过这一罐子,惊愕道:&ldo;瑢小子,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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