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无事且退下吧。”“是……十弟年幼无知,父皇可别因此气坏了龙体……儿臣告退。”知道顾言志是在为自己开脱,顾言慈只抿唇不语,心中酸涩。待顾言志出殿,顾焕章才坐回榻椅,缓缓开口。“说吧,去凉州究竟想干什么?”“父亲?”“怎么,你觉得朕就那么好糊弄?冒着生死之险去作边军的检校病儿官,也就你能扯出这样毫无缘由的谩辞哗说了。”顾言慈启唇几番张张合合,词句却全哽在喉中。他曾几何时想与父亲对峙,问他为何要将七哥仍去那样边远的地方受苦,为何让七哥终日栖身于刀枪熙攘。他想要知道缘由,却又害怕听到结果。如今机会来了,自己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男人看着座下的孩子,几分了然。“怎么现在倒不说话了?”未几,只听少年脱口而出。“父亲为何要将……七哥扔在肃州?”“七哥”二字似乎太过生疏,唇齿触及几番千转百回,心绪难平。男人神色一怔,昔日的回忆在心中摧枯拉朽,只得将痛苦隐在眼底黑暗的河流中流淌,敛眉屏息。“你倒是动了脑子,知道舒致光此去亦为日后吐谷浑之战缮甲治兵。”“父亲!”见父亲避而不答,顾言慈复唤一声。顾焕章一声太息,看着顾言慈缓言。“十郎如何得以知晓?”“六年前,他随聂忠武公于芙蕖苑面圣,玄丘与之……曾有过一面之缘。”“一面之缘?他走时你才几岁?当年九郎前往肃州迎驺虞时都未曾认出,更何况他以甲覆面……”“可玄丘记得他的眼睛!玄丘这辈子都不会忘!”顾焕章闻言默然。曾经,似乎也有人这么给自己说过。“阿焕别哭,我会记得你,我会记得你的眼睛。这辈子,下辈子。”呼出一口浊气,顾焕章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疲倦不堪。也许灵魂从他离开自己的那一刻,早已残缺不全了。“……若不出所料,来年大雍与吐谷浑还会有一场硬仗。届时,你如若能与九郎战成平手,朕便准你随军出征。”顾言慈听此眸光一亮,喜形于色,忙拜地谢恩。“孩儿谨遵!”只是欲起身时却犯了难,双膝已僵,最后被人搀回华月殿时看的御医连连摇首叹气。在殿外几近跪了一天一夜,只怕会留下病根,需数月调理。又逢秋雨瓢泼,股上的几处伤口多有炎症,接连高烧几日才清醒。可以说,能坚持那么久还保持清醒,可谓奇迹。顾言慈如何不知,但想到日后自己便能再见到七哥,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十一月初六,下葬之日,举国同停,凉府之地,禁烟花集乐。都督府长史由舒致光暂代,以统帅周边郡县,资军劳战。平时行政,交还诸州自决,凉州事务更是全权由凉州太守周稼负责。凉府这个统帅诸州、军政合一,宛若独立王国的存在,将随着聂剑罡的病逝,消散在中央春风化雨般的手段之下。以后的凉州,将会重回帅将兵,官牧民,二者相互制衡的景象。至于吐谷浑国内,如今正分为两派。幕容舍脂推其弟幕容迦叶为可汗,占据首都伏侯及其东南国师范巡以慕容舍脂害死先王为由,打起了讨伐的旗号,纠结了大量本就不满幕容部统治的部落,占据西北大部。幕容舍脂部本占据先机,形势大好,但其领军大将柴多骤然病逝,导致双方进人拉锯。鉴于两虎相争,大雍边紧锣密鼓备战,一边静静等待合适战机。丧事既毕,兵部尚书舒致光雷厉风行,召集各地军政要员,吩附备战。相与仍长乐季冬除夜接新年,帝子王孙捧御筵。除夕宴毕,顾言慈的双膝便又疼了起来。待回到华月殿,近乎直不起腿来。“可好些了?”妇人小心用手揉着少年的膝盖骨,将温暖的捧炉贴着少年的腿放在榻上。顾言慈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不过是方才路上寒风吹的,玄丘没事。”听此司马若桃笑笑,仍是轻揉着少年的双膝。捧炉徐徐升着几缕青灰色的烟雾,随而又渐渐飘散。“姨妃……”“嗯?”妇人柔声应着,然后在橘黄色的朦胧柔光中抬首移眸看向少年,烛火氤氲摇曳地给她肩上的绿云乌丝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此事,母亲她可曾知晓?”司马若桃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的。她若知道了,还怎么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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