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最新章节_第1页_兰陵王古诗伊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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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或许高湛还能再活几日，这几日，便也是好的。而不是现在就要看到他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样子。

&ldo;残忍？是残忍。

可是若我没有这个孩子，你在这齐国的境况会更加不堪。

一开始，我便不想和除你之外的人有任何瓜葛。只是，情非得已。&rdo;

高湛靠坐在龙榻上，幽幽说道。

纪尘垂下了头，他的身影笼在那长长的幔子上，像是在唏嘘和痛心。

&ldo;为何不过来？&rdo;高湛问他。

&ldo;我无颜见你。是我害了你。&rdo;纪尘说道，&ldo;你不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吗？&rdo;

&ldo;呵，反正是早几日和晚几日的区别，何必耿耿于怀。&rdo;

看着这人的满脸愧疚，龙榻上的那人并不想就在此处与他说破了。

便做为高湛，做那个为了高长恭无恶不作悖逆人伦的高湛，有始有终。

纪尘缓缓走向了他，高湛眼眶深陷，该是在床上昏睡了这许多天了，还胡子拉碴起来下巴泛着青须。

&ldo;你倒是想得开。&rdo;

纪尘说着，竟从袖子中掏出一柄袖珍的小小匕首来。

他拔出了匕首，朝着高湛一步步走去。

&ldo;嗯？怕我死得不够快，还非得补一刀吗？&rdo;龙榻上的那人处变不惊，竟然还轻笑揶揄说道。

&ldo;我帮你刮刮胡子吧。那些内侍怎么弄的，为何让你这副尊容都不知道收拾下呢。&rdo;

纪尘的口吻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体贴。

他用铜盆里的水轻轻沾湿了高湛的下巴和脸颊，然后将小匕首用火烤了烤，就轻轻贴在了高湛的面颊上，慢慢地从上而下帮他修着面容。

高湛很自在，他斜倚在靠背上，犹如在享受这静谧的时光，还勾着唇角阖上了眼眸。

这把刀很锋利，而兰陵殿下执刀的手法自然是利索。

高湛听着簌簌的细微声响还有刀刃在他皮肤上带起的微痒，不自觉笑了笑。

&ldo;别动。&rdo;纪尘嫌他乱动，便用一只手固定住了他的面颊。

他自己也半坐在龙榻上，身子前倾靠了高湛的身上，修得很是仔细。

高湛乖乖地不敢再乱动了，他眼眸如丝，就是如此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人，似乎要在心间留下他此刻所有的专注和温柔。

此生无憾。

这四个字足以让他含笑九泉。

&ldo;长恭，我无悔无憾。&rdo;高湛抬手抚上了那人的青丝，托着他的头让他们离得更近了些。

纪尘手一抖，险先匕首就入了肉。

眉头一蹙，高湛看着他的面色这才放松了力道。将这人推开了远些，纪尘收好了刀子，又用巾帕擦了擦高湛的面颊，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ldo;你倒是不怕，可也不怕万一我戳你个满脸鲜血，你的纬儿恨我入骨？&rdo;纪尘的手轻轻拂过高湛的脸庞。

最后的送别，还是这样就好了罢。

道道家常，替这人整理下容装，没有太多的互诉衷肠，便这样淡淡地。

他和高湛，约莫已经过了论爱恨，较长短的时候了。

&ldo;长恭，纬儿还小，他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你别怪他，日后，也只有将他托付于你了。&rdo;

到底是自己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血，高湛还是牵肠挂肚的。

&ldo;嗯。&rdo;

纪尘点了点头，&ldo;我若是还在齐国一日，定当守着这齐国江山一日。扶持纬儿，是我为臣的责任。&rdo;

&ldo;长恭……&rdo;高湛顺势揽住了他的身子，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纪尘只敢虚靠着他的身子，怕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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