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肘性子敦懦些,想还嘴却半天憋不出话,气哼哼地弯腰抓捡地上的干果。墨儿过去帮他捡拾。
赵不尤等他们捡完后,才问道:&ldo;刘兄弟,你把那香袋交给谁了?&rdo;
刘小肘瞅了赵不尤一眼,目光随即躲开,低着头不肯答言。
赵不尤又道:&ldo;我知道你一向本分勤恳,又孝顺父亲。不过那香袋关系到二十几条性命,你现在不说,等官府的人来了,将你关进牢狱,你父亲就没人照看了。&rdo;
刘小肘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ldo;我拿去交给了孙羊正店的金方大伯。&rdo;
&ldo;谁让你做这事的?&rdo;
刘小肘低下头,又不肯出声。
赵不尤又问了一遍。
刘小肘忽然扑通跪倒,拖着哭腔说:&ldo;赵将军,那个人对我和我爹都有大恩,您不要再逼我,我爹若是知道我供出了他,必定不肯再认我这个儿子。我就是死,也不能说出来!&rdo;
赵不尤想了想,随即道:&ldo;好,没事了,你走吧!&rdo;
刘小肘慌忙挑起担子急匆匆走了。
乙哥嚷道:&ldo;就这么让他走了?&rdo;
赵不尤道:&ldo;我知道那人是谁了。&rdo;
墨儿道:&ldo;龙柳李家茶坊的李泰和?那个栾回就一直寄住在他茶坊里。李泰和是个出了名的善人,经常周济穷困。恐怕也救济过刘小肘。交接香袋的地方之所以选在龙柳卦摊,也是出于近便,只是他为何要做这种事?&rdo;
赵不尤道:&ldo;去问问他。&rdo;
三人原路返回,折向龙柳茶坊。到了那里一问,店里伙计说李泰和不在,进城去了。三人又进了东水门,来到孙羊正店。
店里一个大伯迎上来,笑着招呼:&ldo;赵将军,快快请进!&rdo;
赵不尤问道:&ldo;你店里有个叫金方的可在?&rdo;
&ldo;金方?刚刚有人来找他,他带着那人去后院自己房里了。那边是后门,穿过去就是‐‐&rdo;
赵不尤三人穿过大堂的后门,来到后院,碰到个厨妇一问,金方的屋子在最东角。他们走到那屋门前,门关着。赵不尤抬手敲门,里面没人应答,推了推,门闩着。
乙哥跑到窗边,戳破窗纸,往里觑了觑,忽然怪叫起来:&ldo;赵将军,死人!里面两个死人!&rdo;
赵不尤一听,忙抬腿一脚蹬开房门,第一眼就见一个酒店大伯打扮的人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湿。一旁僵坐着个五十来岁男子,正是李泰和,他背靠床沿,圆瞪着双眼,已经死去。他左胸也有一处伤口,仍在渗血,右手攥着一把短刀,搭在腿上……
第六章亲子
良能良知,皆无所由,乃出于天,不系于人。‐‐程颢赵不弃想起了追踪丁旦的那个大鼻头军汉。
虽然他相信丁旦和胡涉儿一定会为了那句&ldo;一千贯&rdo;的谎互斗起来,不过这祸根终究斩不断,那个大鼻头追丁旦,从应天府追到汴梁,又一直在蓝婆家附近蹲守,看来是非捉到丁旦不可。可以借他的手把丁旦这阴魂驱走。
赵不弃骑马来到汴河北街,还没到蓝婆家,就远远望见斜对面大树下蹲着个人,果然是那个大鼻头。赵不弃不由得笑起来,这傻汉子,我不用两个时辰,就找到了丁旦,他这么多天却只知道死蹲在这里。
他笑着驱马过去,经过蓝婆家门口,门开着,却不见人影,只听见里面传出笑声,是蓝婆和那孩子的声音,看来他们一家三口很快活。
那大鼻头看到赵不弃,似乎有些不自在,挪了挪屁股。
赵不弃走到近前,在马上笑着问道:&ldo;大鼻头,蹲累了吧,咱们做个买卖如何?&rdo;
大鼻头睁着双大斜眼,有些发愣,不由得站起身。
赵不弃又问:&ldo;你在等着抓丁旦?&rdo;
大鼻头脸上一颤,有些慌,却仍不说话。
&ldo;我知道丁旦在哪里,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拿样东西来跟我换。&rdo;
&ldo;你要什么?&rdo;大鼻头这才开口。
&ldo;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捉丁旦?&rdo;
&ldo;不成!我不能说。&rdo;大鼻头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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