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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饽哥忽然郑重道：&ldo;求你一件事。&rdo;

&ldo;你说。&rdo;

&ldo;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娘。&rdo;

&ldo;好。放心，我不会说‐‐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rdo;

&ldo;什么事？&rdo;

&ldo;那包榛子是从哪里买的？&rdo;

&ldo;卖干果的刘小肘。我走过来刚好碰到他。买榛子的钱也是我自己攒的，有时候碰到有钱的主顾，每个饼我会多卖一两文，慢慢攒起来的。&rdo;

墨儿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相比而言，饽哥出生时家境原本很好，理当一生快活自在。而自己，才出生，父亲便因袒护过苏轼，名字被刻上&ldo;jian党碑&rdo;，贬到了岭南，母亲随行，双亲相继受瘴厉病亡。自己和瓣儿幸好被义父偷偷收养在京，才免于夭折。然而现在，自己跟着义兄赵不尤，亲胜手足，衣食无忧，饽哥却为了点滴小钱，整天东奔西走，好不容易私攒些钱，自己却舍不得用，又花给心仪的姑娘……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答，一时间沉默不语。半晌，想起正事，才又问道：&ldo;今天你见到你弟弟孙圆没有？&rdo;

&ldo;没有。&rdo;

&ldo;他一般会去哪里？&rdo;

&ldo;这一向都跟着一个姓仇的香料商人。就在这街北口，向东拐过去第三家。不过我刚才经过时，仇大伯向我埋怨说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了。&rdo;

&ldo;哦？除了香料店，他还会去哪里？&rdo;

&ldo;常和一班朋友混在一起，我都不太熟。不过，那天碰到他一个朋友，说他迷上了第二甜水巷春棠院里的一个ji女，叫什么吴虫虫。但去那些院里要花大银钱，弟弟并没有那些钱去那种地方。那朋友可能是在乱说。&rdo;

&ldo;我去查查看。&rdo;

墨儿去梁家鞍马店租了头驴子，骑着赶回家中。

进了院门，却见瓣儿和一个年轻姑娘坐在杏树下，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来。猛然撞见女儿家私会，墨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上前拜问，还是该装作没看见回身出去。

瓣儿看见，笑道：&ldo;墨儿，做什么呢，鬼鬼祟祟、扭扭捏捏的？快来拜见我的朋友，她姓池，叫了了。&rdo;

墨儿忙走过去，低头不敢抬眼，叉手致礼：&ldo;池姑娘好。幸会。&rdo;

池了了也忙起身，万福回礼。

&ldo;我回来取点东西，马上就走。&rdo;墨儿说罢，忙走进自己卧房，从箱子里取出两块各一两的小银饼，这是嫂嫂按月给他的零用钱，他一直没有什么花销，都攒在这里。揣好银子，出去后，他又低头向池了了叉手道：&ldo;池姑娘好坐。&rdo;

池了了也忙又起身万福。

瓣儿在一边笑着摆手：&ldo;快走快走！&rdo;

墨儿忙又出了院门，骑上驴，进城向第二甜水巷赶去。

到了第二甜水巷，墨儿踌躇起来。

他从未到过ji馆，一想便怕。但饽哥说孙圆或许会去春棠院，而尹氏的木匣中又少了一两旧银饼，难道是孙圆为了会那个叫吴虫虫的ji女，迫于无钱，偷了尹氏的银饼？看到香袋里的珠子，又顺手换走了？孙圆一夜未归，无论如何得去查证一下。

他鼓起勇气，向路口一个锦服男子问春棠院，那男子却浑不在意，想都未想，就抬手往巷子里指去：&ldo;吴虫虫？就是那家，墙里种了几棵海棠的那个小院。&rdo;

墨儿骑着驴行了过去，来到那个庭院外，墙头露出的海棠，虽已半残，但枝头仍有许多花瓣粉白似雪。他向里望了望，院内寂静无声，庭中立着一块大青石，形状峻秀，掩住视线，石边栽种了些兰蕙，甚是清幽，并非他想象中那般糜艳。

他正在犹豫，却见一个小女孩走出门来，约十二三岁，一身藕色衫裙，面容娇嫩，见到墨儿，笑着问：&ldo;公子来会我们家姑娘？这时候太早了些吧，姑娘还在午歇呢。&rdo;

墨儿低声道：&ldo;我……我是来向吴姑娘打问一件事。&rdo;

&ldo;哦？什么事？&rdo;

&ldo;一个叫孙圆的人是否来过这里？&rdo;

&ldo;孙圆？是不是那只小耗子啊。&rdo;

墨儿一愣。

小女孩儿笑着道：&ldo;是不是二十岁左右，瘦瘦的，和你差不多高，走路抬不起脚，噗哒噗哒的。还说自己是东水门外虹桥口茶食店的富少爷。&rdo;

&ldo;对，就是他！&rdo;

&ldo;昨天他还来过。&rdo;

&ldo;哦？现在他在哪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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