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三十多?你看着不像啊。&rdo;
沈识檐又笑了笑,询问了价钱,便回家去取钱。等他再回来,看到老顾正站在门口跟送报的师傅聊着天,这么个北风卷落叶的天气,老顾竟然就穿了件线衫。
&ldo;老顾!你怎么不穿褂子!&rdo;沈识檐远远地喊。
&ldo;啰嗦。&rdo;老顾回了一句,说罢不给他继续教训自己的机会,皱着眉头问,&ldo;你怎么还订报纸啊!&rdo;
沈识檐把钱递给那人:&ldo;这不向你看齐么,多读书多看报。&rdo;
他轻轻推了推老顾,要他先回去加件衣服。
&ldo;我不冷!&rdo;老顾横着眼道,&ldo;我比你还壮,这天儿穿这个正好。&rdo;
沈识檐&ldo;啧&rdo;了一声,不理他,跟送报的师傅签完字以后就自己跑到屋里跟桂花奶奶要了件衣服。
&ldo;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rdo;他一边给老顾披上衣服一边絮叨,&ldo;别觉得自己多壮,最近感冒的特别多,年轻的都不敢穿这么点出来,就你厉害啊。&rdo;
老顾不服,&ldo;哼&rdo;了一声,瞄了一眼院里之后小声跟他说:&ldo;我刚刚偷偷喝了两口酒,浑身舒坦得不行,一点儿都不冷。&rdo;
沈识檐无言,跟老顾大眼对小眼瞪了半天。
&ldo;你不能……&rdo;
&ldo;我不能老偷着喝酒!&rdo;老顾心里跟明镜似地,首先抢断了沈识檐的话,&ldo;但是你最近都不去拿酒,我都快想死了。那你老不去,我就一口都尝不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呢,我不偷偷喝一口的话,没准早就病倒了。&rdo;
得,成了他的不对了。
老顾又捅了捅他:&ldo;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来朋友啊?&rdo;
闻言,沈识檐想了想,忽然轻轻地笑了出来。
&ldo;你小子笑什么?&rdo;
沈识檐摇摇头:&ldo;虽然最近都没来朋友,但我倒是交了个朋友。&rdo;
&ldo;那你怎么不……&rdo;刚要怪他有朋友怎么不把握机会喝酒,老顾就突然回过味儿来,他对上沈识檐戏谑的眼睛,一愣,&ldo;你谈对象了?&rdo;
对象。
不知怎么的,把这俩字跟孟新堂那身形和脸放到一起,沈识檐就想笑。他把手插进裤兜里,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ldo;好啊!&rdo;老顾激动地拍了下手,原本卷在手里的报纸立马被这一巴掌拍成了一坨不明的形状,&ldo;好啊好啊!哎!你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们看看。&rdo;
沈识檐见他这激动的样子,笑着提醒:&ldo;你小点声。&rdo;
老顾显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巴不得立马让全胡同知道:&ldo;小声干吗啊,你等会儿,我得去告诉桂花,她前几天还跟我念叨要给你介绍个姑娘。&rdo;
沈识檐赶紧在老顾跑走之前拦住了他。
&ldo;你拉着我干吗?&rdo;
&ldo;老顾,我得提前跟你说下个事儿。&rdo;沈识檐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ldo;我交的对象不是个姑娘,是个……&rdo;
沈识檐斟酌了一番后面的用词,最后说道:&ldo;小伙子。&rdo;
很明显的,老顾的脸上有片刻的呆滞,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在那一刻,沈识檐意识到自己还是紧张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活得挺随意的人,不太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但面对老顾,面对这个像是他的亲人的小老头儿,他忽然很怕听到什么激烈或失望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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