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顾言慈说着,打开锦布,里头是烧的残缺不堪的几根糊着纸的竹条。竹条被烟熏的黑黢黢,散发出些许陈年的潮湿气息,隐约能看出半个灯骨的形状。“殿下……奴,奴婢看今儿天好,便想着把这东西拿出来晒晒,除除霉气。”“除除霉气?”顾言慈哑然失笑。琉璃不是能藏住事的,看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顾言慈自然心中有数。“说吧,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听见所言,琉璃颇有些委屈的样子。“殿下……奴婢不能说啊。”“不能说倒也没事,那我问你,你可莫撒谎。”“是……”“七哥是不是来过了。”只见琉璃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半天憋出一句来。“殿下,这是您自己猜的,奴婢……可什么都没说。”听见琉璃的回答,顾言慈心中了然,看着手中乌黑的半个灯骨,怅然若失。“……我知道了,把这东西收拾了吧。”“喏。”“那叫北极星,众星皆围绕它旋转运行,它亦是众星之首……宸,就是北极星的意思。”少年的声音清澈干净,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风声忽引来一阵银铃的清响,久久回荡。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潜邸重归好八月十七一早,整发理裳,正冠振袖。用过早膳,告过姨妃,独自乘马出宫。永嘉坊在皇宫的东侧,帝京通化门内。从延喜门出宫,路过永兴坊和安兴坊便到了。白日里从外面看去,比起亲王的府邸,这座潜邸的规模的确不大,也略显陈旧。然而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所谓“潜”者,龙德而隐者也。顾言慈站在门外看了许久,深呼一口气,抬脚走上前去。一位守门的小厮见来者面生,不似俗人又携礼而来,恭敬地迎上前来。“不知公子何来,寻谁?小人好去通报。”“我……”正当顾言慈欲说些什么,目光忽瞥见院中一位碧装女子,那人亦正巧望见了他,一脸惊喜。“殷王殿下?”“玉壶?”闻言,几个小厮不再盘问,避开身子,打开大门,其中一位把门外顾言慈的马牵去安顿。碧装佳人点头微笑,明目皓齿,正是女子最水灵秀气的年纪。女子把少年引了进来,手上的木案还端着半碗杏仁乳酪和两三个大大小小的碟子。“看来玉壶的夙愿也算了了。”女子赧然一笑。“其实,奴婢也是昨日才随永泰公主来到这儿……公主告诉奴婢秦王殿下回来的时候,奴婢…奴婢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说起这些,玉壶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又扬起一个笑容。“无论如何,如今能继续服侍在殿下身边,玉壶此生已无憾了。”玉壶当年被顾言恕捡回去的时候不过六七岁,直到巡幸洛阳之前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着。后来出事后,就去了永泰公主府里。阔别十年,再见故人。失而复得之人本就该是如此。“殿下刚用过早膳,奴婢还要张罗着去膳堂收拾。殿下现下正在渊阁中,您若是要找殿下,西走左拐就是了。”顾言慈点头表示知晓,又走了一会儿,遇见一个娃娃脸看着却很是稳重的女子领着一众侍女。把恭贺封王的礼物交给了她,那人似乎知道自己是谁,把自己领到了渊阁门前,然后行礼离开。顾言慈站在门前,敲门的手微微颤抖。“叩叩”两声,屋内传来男子的清越朗朗之声。“进来吧。”顾言慈攥了攥手,拉开门。屋里的人此刻正低头削着一根竹条,木几上放着一个做了一半的灯骨,旁边零零散散地是一些工具和纸布笔墨。顾言慈心思微动,苦涩却又欣喜。只听顾言恕低头道。“怎么,玉壶,这下肯在乳酪里放糖了?你不说我不说,席筠就不会知……”声音戛然而止,男子望着少年一个愣神,食指一阵刺痛。指尖瞬间被刀划出一道口子,一小股鲜血潺潺流出。顾言慈见此慌了神,快步走到顾言恕身边。执起顾言恕的左手,见血流不止,但好在伤口不深。便从桌上抽出一小块干净的绢布来,将受伤的指头紧紧缠绕。“唉,那是我糊灯要用的……”顾言慈一个抬眸,顾言恕再说不出话来。少年眸中水光粼然,蹙眉瞧着自己,鼻尖眼眶皆是红的。顾言慈本就生得宛若女子般清丽绝尘,今日着了一身蟹壳青银边纹罩羽纱袍,因五官还未完全脱去稚气,更显得清逸秀出,满是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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