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还凑活。”听小孩竟顺着自己的话应下,顾言恕颇有些哭笑不得。“哈哈哈,我来帮七哥。”说着,少年提起袖子,从旁边操起一根画笔,粘上梅花盘中的蛤粉,也开始在花灯的另一侧描绘。两人捧着一只不大的花灯,一起开工,衣袂交叠,只要微微偏首便能瞧见彼此眸中认真的神色。顾言慈凝视着那人金箔似的眼眸,静谧地只能听见阁外落叶的声响。感受到身旁人的视线,顾言恕扭头过去,望着少年粲然一笑,濯濯如春月柳。顾言慈心跳忽一滞,忘了呼吸。轻呼出一口气,敛回心绪,低头继续作画。不一会儿,花灯上就布满了大小各式的狐狸,还有……“咦?这是……”“这个?七哥啊。”少年指着灯面上的几只小狸奴笑着说到。顾言恕一时失笑,心中却泛起微微酸涩。不禁揽少年入怀。“七哥?”顾言慈愣愣地轻唤出声。“玄丘,其实当年洛阳之变后,我便做好了身死塞风,魂不归京的准备。可是,那一个纹蝶绣鲤的锦袋,那一句‘等我’,却让我夜夜不能寐,我每一刻没有不在想着千里外的帝京,没有不在想着没了狸奴的玄丘,今夜是否仍是梦魇缠身,不能安寐。”“吐谷浑的铁骑不甚可惧,沙场上的血肉横飞亦无甚可怖,我只是害怕玄丘会再像当日在杏园那样,哭的那么伤心……”顾言恕缓缓松开环抱顾言慈的手,双眼微红,看着面前的少年,轻笑一声。“不过,你留给我的鱼干,我可都尽数吃完了。”“你……”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年只是眸中含泪地望着顾言恕,半晌。“傻丘八……”“哈哈哈,是,我是傻丘八……我不仅是傻丘八,我还是傻狸奴。”是花灯上的傻狸奴,是你笔下的傻狸奴。男子再拥少年入怀,却是笑意难掩。火燎羲和山贞曜三十二年,九月初八,秋狩。此次出行游猎,顾言恕随行并掌管车马事宜。前有三百金吾开道,后有五千羽林护持。车辇之间,千牛卫逡游巡查,官道两侧,各县衙役林立。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塵鹿贋贋。漆沮之从,天子之所。九月九日,狩猎开始。而顾言慈则乘马出宫向城北的羲和山出发。路过五兵馆,取走了二哥给自己打的剑。据掌柜所言,这把剑乃是花了祖师爷一整个春秋的绝作。祖师爷本年事已高,不欲出山,但见是千载难逢的天外陨铁,这才重操旧业。铸成之时,匠人曾将十支大钉钉入柱中,挥此剑一削,钉子全部截断,剑锋却纤毫无损。用力弯曲,剑身如勾,放开来铿然有声,又如箭弦一般平直。实为上上乘之作,令人啧啧称奇。顾言慈见此剑以百炼钢包裹其外,阳文阴缦,穷理尽妙。而锻肌形如片片龙鳞,似虹霞丹露。故名之曰流鳞剑。临近隅中,到了甘渊馆,正赶上午膳。席间见母亲脸色不大好,顾言慈就知道这一桌膳食定又是她一个人从黎明忙活出来的。“娘,这些饭菜……”“怎么了?可是不对你胃口?”苏亭似有些慌张,转而目光一黯。“……都怪娘,不能时常见你,连你换了口味娘也未曾知。”“不不不,慈儿没有这个意思。娘做的膳食,宫里的司膳可都比不上。只要是娘做的,慈儿都爱吃!”说着,少年几下扒拉干净了碗里的饭,末了还朝妇人讨好地笑笑。见自家孩子这副模样,苏亭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似乎浑身的酸痛都减轻了许多。见少年吃饱了,苏亭站起身来。“娘把这些收下去,琉璃把你的床铺都安排好了,咳咳…若困了就去小憩会儿吧咳咳……”“娘?”苏亭掩了掩唇,安抚地朝顾言慈笑着摇头道。“不碍事,慈儿无需担心。”回到客房,不多时,琉璃匆匆忙忙跑进来。“殿下!娘子方才突然晕倒了!”“怎么回事?”顾言慈噌地站起来。“方才娘子正在后院走着,冷不丁地就倒在地上了,奴婢刚刚把娘子搀回房,娘子身上热得吓人。”“带我去看看。”仔细切脉,是风寒引起的发热。好在馆中素备有药草丹石,开了一副退热方子。顾言慈守在母亲的床边,天色渐暗,又听着母亲咳了一夜。顾言慈实在放心不下,叫人给父亲送了信,自己留在羲和山上照顾母亲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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