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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那三人并未答话，拴好马便径直走进门，雨水滴落了一地。

夏巴山闻言自诊室内出来，疑惑的望着他们。

&ldo;夏巴山，还认得老夫么？&rdo;其中一青面老者道，年纪约有五十多岁，中原口音。

夏巴山闻言面色骤变：&ldo;你是苗堂主……&rdo;

老者冷笑道：&ldo;当年你害死了老帮主，没想到躲这滇西边远之地来了，害得帮中兄弟好找啊。&rdo;

&ldo;莫残，关门。&rdo;夏巴山吩咐道。

&ldo;不必了。&rdo;老者身子未动，右手无声无息的向后一拍，那两扇门&ldo;砰&rdo;的一声竟然自行合上了。

莫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ldo;老帮主患中风闭症，当时脉现鱼翔，心气已绝，并非夏某医死了他，而是根本就无药可治。&rdo;夏巴山匆匆辩解说道。

&ldo;那老夫问你，巴山医舍声名远播，夏老郎中治愈七绝脉是也不是？&rdo;

&ldo;这……&rdo;夏巴山语塞道，&ldo;只是碰巧而已，其实药理也不是十分明了。&rdo;

&ldo;不少的心绝症病人在夏老郎中手里都药到病除，唯独老帮主就无药可医么？&rdo;老者嘿嘿道。

夏巴山脸色胀得通红：&ldo;苗堂主倘若不信，那夏某也无话可说，要杀便杀好了。&rdo;

苗堂主瞥见莫残在一旁，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未加理会。

可此刻，莫残心中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的那块老天麻，也不至于为夏先生引来杀身之祸，他盘算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去。

这时，苗堂主面色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ldo;夏先生，老夫真要你的命，会啰嗦这些废话吗？现在少帮主也得了同样的病，若是能够医好他，前帐一笔勾消，还会有不菲的报酬，你意下如何？&rdo;

夏巴山闻言吃了一惊，这些年躲避巫山帮的追杀，时刻提心吊胆，方才面临绝望之际，又突然峰回路转有了生存的希望，自然大喜过望，连忙说：&ldo;当然，当然，夏某理应效力。&rdo;

苗堂主颌首道：&ldo;如此甚好，就请夏先生即刻动身前往巴东一行。&rdo;

&ldo;今晚就走？&rdo;夏巴山望了望外面的雨势。

&ldo;放心，自然不会让雨淋着夏先生，&rdo;苗堂主吩咐随从，&ldo;你们俩去雇一辆马车来。&rdo;那两人应声而去。

夏巴山招呼莫残近前，吩咐他：&ldo;你就在家里看着店铺等我回来。&rdo;

莫残心里寻思着，夏先生不带老天麻去，肯定医不好那位少帮主，结果仍是必死无疑。自己曾被杏林堂拒之门外，是巴山医舍收留了他，夏先生也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这次若不是老天麻惹出事端，苗堂主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可这事儿要如何对他来解释呢。

&ldo;巴东在哪儿，远么？&rdo;莫残问。

&ldo;嗯，在鄂西神农架，往返需月余吧。&rdo;夏巴山答道。

神农架……莫残想起《绝脉要略》中提到过这个地方，那里是不下十余种真药的生长地，若是自己能够同行，保不准会遇上几种呢，这倒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ldo;我想随您一起去，既方便伺候先生，也能出外长长见识，除了大理城，我哪儿都没去过。&rdo;莫残诚恳的要求道。

夏先生思忖着旅途中马车上有人陪伴倒不至于寂寞，再者让这孩子出外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于是便点头应允，让他去收拾行装。

莫残跑回到屋里，取下那包剩余的老天麻片和几件衣物打成包袱，再把那本《绝脉要略》包好藏回到梁上隐秘处，反正自已已经读了多遍，几乎都能背诵得下来。

马车雇来了，有避雨的油布车蓬，马夫是个沉默寡言的精瘦汉子。

夏先生亲自配好了数包天麻汤糙药，交给莫残收好，然后锁好门背上药箱上了马车，一行人冒雨连夜离开了大理城。

自古出滇有两条道，东路经黔入鄂，山高路险且崎岖难行，北路可直接出滇入川，在叙州府换乘舟船沿川江而下，较为便捷，他们走的正是这条路。

莫残坐在马车里，一路的山川景致、市井集墟和风土人情与大理迥然不同，令他大开眼界。

途中，夏先生讲述了他与巫山帮结下梁子的过程。

当年，夏巴山是一名江湖铃医，在巴东行医时被请去为巫山帮闵老帮主治病。走方郎中大都能言善道，诸如&ldo;祖传秘方，药到病除&rdo;等等，通常话都说得比较满。但当他见到病人切脉之时便即刻傻了眼。那老帮主罹患中风闭症，面黑眼赤口不能言，且心气已绝，脉象呈七绝脉之鱼翔脉。唉，当时只怪自己一时糊涂，明知无可救治却仍给他服下了黄鹤丹，结果第二天还是气绝身亡，夏巴山则趁着帮中混乱之际赶紧溜走了。此后听闻巫山帮到处追查他的下落，认定是他害死了闵老帮主，夏巴山不敢再在川鄂一代行医，只得离开中原远避滇西。

&ldo;什么是&lso;黄鹤丹&rso;？&rdo;莫残问。

&ldo;这是我们铃医祖方，名为&lso;截药&rso;，意思是说把病给&lso;截住&rso;，男用黄鹤丹，女用青囊丸，可截百病。&rdo;

&ldo;真的能治百病么。&rdo;莫残不太相信。

夏巴山苦笑道：&ldo;截药下药极重，为的是服下后即刻见效，令人惊诧信服，然后再售余药价钱自然就高，至于病患是否痊愈也就管不了了，所以铃医在每个地方最多只停留一两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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