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抬头之时,视线忽地朝上,发现站在酒楼栅栏处的虞娘。视线交汇间,虞娘眼中闪过慌乱,讪笑捏着帕子招手相送。赵抑见状回头扫了眼,很快目光又落回沈凭身上,两人在寒风中而立,姜挽和杨礼站在不远处,各自拿着两人的大氅上前,待他们披上又自觉地站回后方。璟王府的马车被缓缓赶到两人身边,但赵抑却轻抬手止停。他朝沈凭温声说:“走走吧。”沈凭并未拒绝,也算如了散步解酒的愿,他站在原地等赵抑先行,却发现对方在等着自己并肩。不管礼义廉耻了,今夜就当是醉了吧,沈凭心想。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昌盛大街,两侧酒楼前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落在眼里如散落闪烁的星辰。沈凭感觉添醉,但更清楚只要没倒在床榻上,他仍旧能保持着清醒。沉默无言走出一段距离后,赵抑偏头再次打量他的状态。沈凭正甩头清醒着,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很轻的笑声。他以为自己听错,遂转头看个明白,目光顿时落入一双温柔明媚的眼眸里。沈凭怔了怔,尴尬道:“让王爷见笑了。”赵抑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道:“原来你的酒量变好并非传言。”话落,沈凭不禁回想过去一年的时光,自己似乎逐渐颠覆了原主的形象,还活出现代的样子,即便被外人怀疑,也能用行动破局,但好像有一人总能轻而易举揭穿。他在这个时代的父亲,沈怀建。沈凭低声回答:“做得还不够。”他仍需努力,不能让这里的亲人失望。两人踱步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沈凭顺着他的目光,远远眺见一处耀眼的轮廓,他的视线有些朦胧,但也能分辨出那是魏都的城门。若不细看,那城门便是坠入人间的月色。魏都处处透露地灵人杰,即便是那巍峨冰冷的高墙,也绝不吝于装点,十分讲究美感。沈凭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竟不想将眼角沾湿,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欲擦拭时却顿住,捏着那锦帕端详道:“改日给王爷送条新的。”“不必。”赵抑抬手接过帕子,修长的骨节弯折,捏着帕子缓缓朝他的脸颊伸去,轻抹去眼角的润色,“我想要的不是帕子,幸仁。”沈凭略带怔愣感受着轻柔的动作,当赵抑的指尖触碰到眼尾时,他的睫毛忍不住颤抖。赵抑垂眸而望,眼底盛满柔光,沈凭未曾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突然流露出来,相比平日所见,此时此刻的赵抑,完全可以用一个词去形容。情深意重。但沈凭清楚其中的真假不过几分,和赵抑相处的数月里,让所见的是一位喜怒从不流于神色,永远礼贤下士之人。可翩翩君子压不住老谋深算的清流派,赵抑可以当君子,但绝非善类。赵抑把眼角的湿润拭干后,很有分寸地收手,将帕子一并拢回袖中。沈凭别开眼,注视远处的城门,平静道:“臣一直都在为王爷做事。”赵抑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问:“是吗?”身后拂过一阵冷风,将两人的青丝同时吹起,灯笼洒出的光芒在脚边闪动。沈凭转头反问他,“臣在王爷的心中,可又有一席之地?”两人凝视着对方的双眼,片刻后,沈凭有些失望,他无法在这双深不可测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想要的变化,此时的赵抑,除去一腔的柔情别无他样。而赵抑却细细品着他魅惑人心的凤眸,望着被泪水润色后的潋滟,心中忽感意外,原来世间的男子也能生得一副撩拨的模样。少顷,赵抑浅笑回道:“若非没有,你我便不会立于此处闲谈。”沈凭敛起片刻前的虚情假意,认真道:“臣仰慕王爷的远瞩高瞻。”下一刻,他清晰可见赵抑的眼神沉下,显然赵抑听懂了其中的拒绝。沈凭所支持赵抑所谋之事,而并非这个人。这正是他在登门送礼当日,想要告诉赵抑的立场,然而刚才的对话里,他知道赵抑对自己怀有希冀。但他不能回应这份寄望。两人默默看着对方良久无言,赵抑并未因婉拒而变色,只是在须臾后轻叹了一声。他有些无奈道:“无妨,自古贤良难求,我只遗憾从前对你置若罔闻,才让你如今对我处处提防。”沈凭笑笑道:“多谢王爷垂爱。”“幸仁啊。”赵抑唤了声他,“路漫漫其修远兮。”沈凭知晓两人的纠葛不会就此罢休,胜在内心释然,回想今夜赵或在他耳鬓厮磨的话,竟脱口而出回道:“来日方长。”半空中忽见雪花飘扬,沈凭抬手接住飘雪,嘴角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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