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察觉到身侧低气压的容月,还在为自己今日的见义勇为感到高兴。
过了马路才发现,薄幽情急之下扔在路边的山地车‐‐被偷了!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容,顷刻间寒若冰霜。
此时警车也开了过来,自两人身畔擦过。
薄幽就不高不低地冷哼了一声。
&ldo;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丢了车……&rdo;容月抱歉地僵在原地,在脑中计算着她还剩多少零花钱,发现还够,就赶紧说,&ldo;我现在就去赔你一辆!你别生气。&rdo;
薄幽的唇绷得更紧。
他会因为一辆车跟她生气?
薄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声音冷冽,透出一丝显而易见的责备:&ldo;昨天你答应了我什么?&rdo;
经他提醒,容月总算是想起昨晚吃饭时顺口答应的话,心虚地垂下头,方才女侠的气魄早已荡然无存。
见她不说话,只紧咬着下唇,看上去楚楚可怜。
薄幽不忍,便缓和了语气,但压在胸口的气却没消:&ldo;方才那把刀距离你的心脏只有三寸。&rdo;
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后怕起来,声音又浮出躁意,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肩头,沉声低吼道,&ldo;我若是来晚了一步,你可有想过后果?!&rdo;
&ldo;对不起……&rdo;
&ldo;认错倒是挺快。&rdo;薄幽松开她,语气颇为无奈。
在夜安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每次闯了祸都立马认错,却没见她改过,同样的错还是照样犯。早知道,就不教她拳脚功夫,也免于成天为她的见义勇为而提心吊胆。
山地车被偷了,两人只能步行回家。
薄幽担心走回去小排骨就凉了,于是拉着容月到暗处,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有夜色作遮掩,薄幽抱着她穿行在密密麻麻的高楼之间。
她以极其亲昵的姿势依偎在他胸口,抬眸便能看见近在咫尺的下巴,线条优美而凛冽。
她心上一动,忽然问:&ldo;要是刚才我被人捅死了,你会怎么样?&rdo;
薄幽脚下一滞,随即冷然道:&ldo;我会杀了他,剁碎了喂狗。&rdo;
&ldo;我知道你会为我报仇,我问的是,报了仇之后呢?&rdo;
夜风如此凉,拂过她的面颊却吹不散红晕,她眼眸微垂,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会不会,为她伤心难过到流泪?
薄幽凝望着远方的霓虹,眼眸流光溢彩:&ldo;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你。&rdo;
心脏仿佛被浇了蜜,甜得让人越发着迷,容月试探的欲。望越发强烈,她又问:&ldo;要是永远都救不活了呢?&rdo;
他绷紧唇,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声音陡然变得沉重起来:&ldo;我会自刎谢罪。&rdo;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惊道:&ldo;薄幽何罪之有?&rdo;
&ldo;没有保护好你,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过错。&rdo;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清澈坚定,亦如当初对她做出生死相随承诺时那般认真。
这话让她越发忍不住地想要往深处探究,容月迟疑着开口,声音有一丝不自信的轻颤:&ldo;薄幽对我好,只是因为……想报答救命之恩吗?&rdo;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他。
薄幽的声音划开清冷的风,流露出几分不确定:&ldo;是吧……&rdo;
是吧?
他幼时的记忆很模糊,早就记不起阿娘揉着他脑袋时掌心的温度,记不起爹临死前护住他时的眼神。
家破人亡后,就没人再对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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