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里面传来赶人的声音:&ldo;去去去,这里没什么小娘子。&rdo;等看清楚了门口的人后,王掌柜嘿了声,&ldo;原来是你这丫头,你讨债来的啊!两年不见一进来就要酒!&rdo;
&ldo;算一算,两年没来您这儿买酒,三坛也不多,王掌柜,我可知道你把酒藏哪儿了的。&rdo;安芝笑眯眯看着他,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ldo;再来一坛酿蜜。&rdo;
王掌柜吹胡子瞪眼:&ldo;你倒好,开口就这些,你当我这儿是善堂啊,你要就给。&rdo;
&ldo;我给钱的。&rdo;安芝努了努嘴,&ldo;反正您不卖给我,我半夜自个儿来拿,再给您将银子留下。&rdo;
王掌柜哼了声,嘴里骂着她没良心,还是去了后边给她拿来了三坛酒,没好气往桌上一放:&ldo;两坛小娘子,你要赶来偷,看我不上山去告诉净慈大师。&rdo;
安芝咧嘴笑着:&ldo;王掌柜,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您家的酒也是最好的,顶多我让师叔少下山来嘛。&rdo;
王掌柜将银子一收:&ldo;道观里的师傅很久没有下山来了。&rdo;
安芝一愣:&ldo;每隔几日不是有人下山来买菜的。&rdo;
&ldo;就只有买菜的人了,听说是大祭将至,我们也准备过几日上山去。&rdo;王掌柜不肯让她多呆,等会儿又生出心思来拿走她的酒,便借口天快黑了叫她赶快上山去。
安芝拎了酒坛子离开村子,往上的山路,到前段时还有百姓,再往上走人渐渐少了,宜山附近的村民都喜欢赶清晨去道观烧香,下午的时辰山上基本不会留人,也是道观里一天当中最空的时候。
到了山门前,安芝绕了后门,将酒递给宝珠后翻墙进去,再给她和小梳子开门,接了酒朝空落落的后院屋舍走去,到了其中一间,悄悄推开门。
躲了没多久,屋外就有了动静,只听到有人说大祭的东西都备齐了,门被推开,躲在屏风后的安芝侧耳听,跨进来的脚步微顿了下。
紧接着,听到了疑惑的嗯声:&ldo;哪里来的酒香?&rdo;
宝珠低头看封住的酒坛,这都能闻到?
安芝对她摇了摇头,透过屏风缝隙,看到进屋的人在桌旁坐下,抬手拿了杯子倒茶:&ldo;乏味啊,茶味甚至寡淡。&rdo;
话音刚落,安芝忽然将宝珠往旁边拉,随即是一道长鞭从那人手中甩过来,屏风倒在了宝珠脚下,吓得她险些将酒坛摔地上。
看清屏风后的人,卿竹哟了声,将鞭子收回来,轻轻在手中捏了捏,在宝珠松一口气时,啪一下,那鞭子朝小姐这儿打过来。
安芝利落一躲,直接往卿竹冲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匕首,卿竹笑了,坐着椅子往后退去,安芝垫了下一旁的墩子,在那鞭子抽过来时忽然转了方向,朝那角落的柜子跑去。
&ldo;狡猾。&rdo;身后传来笑声,鞭子忽的缠住了她的脚踝,安芝翻了个身拉住柜子,哗啦一下扯出,露出了里面一堆的小酒瓶,而她的身体被半吊在空中,脚被鞭子扯着,前半身靠柜子支撑,安芝装着害怕,&ldo;师叔,您要再不松手,我可不敢保证你这一柜子的宝贝。&rdo;
僵持了须臾,脚上的鞭子松开来,等安芝回头,宝珠手中的酒坛子已经到了卿竹手中,她掀开盖子闻了闻,仰头倒了满口:&ldo;你倒是孝顺。&rdo;
安芝嘿嘿笑着,宝珠急忙跑到安芝身旁:&ldo;小姐。&rdo;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也忒吓人了。
&ldo;哎,那坛是留给师公酿蜜。&rdo;安芝见她还要开,忙赶上去将酒坛抢过来,&ldo;喏,两坛是给你的,王掌柜那儿好不容易抢来的,这坛留给师公,等会儿我就去拜访他老人家。&rdo;
卿竹微眯着眼看她,轻呵了声:&ldo;你师公怕是喝不上了。&rdo;
安芝抱着酒坛坐到她对面:&ldo;怎么会,师公最爱喝这个了。&rdo;
&ldo;知知啊,你有事找你师公。&rdo;卿竹一下看出了她的目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ldo;还是为别人来求的。&rdo;
安芝也没否认:&ldo;我一个朋友,腿疾多年,一直没有好,我想来向师公讨教一下,看看是否有办法让他能够好一些。&rdo;
&ldo;师傅他闭关了。&rdo;卿竹看了她一会儿问,&ldo;朋友是男是女。&rdo;
&ldo;男的,是金陵城里的沈家大少爷,那我先去拜见师傅。&rdo;安芝起身抱着酒坛,叫了声宝珠后往外跑。
&ldo;男的?男的!&rdo;卿竹抬起头,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她哎了声,&ldo;把酒留下啊。&rdo;随后拿起酒坛又给自己灌了好一口,轻叹,&ldo;转眼十载……&rdo;
……
回到了宜山馆内,对安芝而言就和回到家没什么分别,离开时馆内遭了大火,两年后新修起来,当初的痕迹是半点瞧不出了,安芝在福客堂内找到了师傅,她正替一位福客刚刚纾解完心事,送了人出去,就看到一路跳过来的徒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后神情就严肃了下来,呵斥:&ldo;站住!&rdo;
安芝即刻停下来,乖乖走了正经:&ldo;师傅。&rdo;
&ldo;你回来做什么。&rdo;净慈带她进福客堂,&ldo;不是去了金陵。&rdo;
&ldo;想找师公,但师叔说他闭关了,师傅,师公何时出关?&rdo;安芝跟在她身后,随着她插香,又拜了拜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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