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谨刚刚被放出来,精神有些困顿地坐在椅子上。看见周憧过来,他眼睛亮了一下,虽说不喜欢周憧看见这样的自己,但是周憧每次都来他还是很开心。
走近一看才知道,周憧似乎脸色不太好,他说:&ldo;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周憧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脸色臭臭地说:&ldo;你哥真不是个好人。&rdo;
相谨微微笑了笑,他喜欢听这句话:&ldo;你才知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rdo;
&ldo;嗯。&rdo;周憧伸手摸了摸,相谨那只因为挂水而冰冷的手背,&ldo;痛吗?&rdo;表皮都青紫了,有淤血似的。
&ldo;没有感觉。&rdo;相谨唯一感到的是温暖,周憧的掌心时刻都是干慡暖和的。
&ldo;饿了吗?回去做饭吃。&rdo;周憧不想再坐在这里,经过刚才的争执,他现在对这些治疗的器材场景等等,产生了心理厌恶。
&ldo;走。&rdo;相谨缓了缓,站起身来,周憧看到他的身形似乎恍惚了一下,于是心里更加后悔。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相楠,不应该忽悠相谨来治疗。照这样下去,没病都会治出病来。
他扶着相谨说:&ldo;靠在我身上,别倔。&rdo;
相谨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示弱的念头。他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越有人关心越委屈,因为有人紧张自己,才有委屈的资格。
&ldo;我没事。&ldo;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选择轻轻地靠着周憧。
他们走出来时,相楠还在外面,二人都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位。
相楠抬头看见他们相扶相持的模样,别有意味地看了周憧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无论是去还是留,记住你自己的选择。
&ldo;我们走。&rdo;相谨拉着周憧匆匆离开,他敏感地感觉到,相楠和周憧之间有什么令他不安的事情。
回到屋里,周憧倒了杯开水给相谨:&ldo;你精神不太好,喝杯水就去休息,我做好了饭再叫你。&rdo;
相谨接过水杯,一边喝一边看着周憧,眼神有点令人不自在……好吧,从知道他是周憧开始,相谨的眼神就一直是这么露骨。
这种时候,代表他想亲近亲近。
&ldo;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去睡觉吧。&rdo;周憧用暴力把他推进房间,再推倒在床上,&ldo;睡觉。&rdo;
相谨一收手臂,把周憧拉倒在床上,他整个人翻身压在周憧身上,声音低低说:&ldo;你在想什么?&rdo;
这是他最经常问的一句,周憧特意上网查过,会这么一直问的人,代表他缺乏安全感。他摸着相谨后脑勺的头发说:&ldo;想怎么跟你哥撕逼。&rdo;
相谨弯了弯嘴角,&ldo;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帮你揍他。&rdo;
周憧笑呵呵地说:&ldo;你大哥你也敢揍?&rdo;看来相楠说得没错,相谨对他一点都不尊重。
&ldo;惹你不开心,谁都揍。&rdo;相谨说得理所当然。
&ldo;……&rdo;这样的他,周憧心里暖融融地,真的不忍心拒绝,他犹豫了很久,几次开口都咽回去,直到最后才说:&ldo;今天……跟你哥谈了几句,他有意送你出国治疗。&rdo;
相谨的回答很简单粗暴:&ldo;你陪我去,我就去。&rdo;
周憧苦笑,他就是不能再陪下去了。相楠所担心的东西,他自己也很清楚。要么一辈子,要么别再继续令人深陷。
&ldo;相谨,我想回去几天。&rdo;感受到身上的人肌肉紧绷了一下,他说:&ldo;我出来了一个月了,还没有回去见过父母,你总不能不让我回去看看吧?&rdo;
相谨当然很想不让周憧回去,可是他很清楚,周憧很重视家人,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回去。假如他用暴力手段留下周憧,周憧恐怕会永远恨他。
几番挣扎,最后他还是妥协了:&ldo;你想什么时候回去。&rdo;
周憧没想到他会这么慡快,说:&ldo;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回去。&rdo;
相谨闻言抱紧他,好像他还没走就开始烦躁了:&ldo;回去多久?不许超过三天。&rdo;
&ldo;三天太少了。&rdo;周憧无语,细心地哄他:&ldo;你想想看,我回去了总得陪陪家人,然后再看看亲戚长辈们,最后还要和朋友联系见面,三天时间怎么够?&rdo;
&ldo;五天,不能再多。&rdo;相谨狠了狠心,给他添了两天。
&ldo;好。&rdo;周憧也不再得寸进尺,有些事五天已经够了,如果五天都不能决定的事情,那就说明相谨真的很重要,出乎意料地重要。
说好这件事,在床上陪相谨躺了一会儿,周憧就起身去厨房做饭了。因为是暂时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他特意做得很丰盛。
中午相谨吃得也很满足,周憧本以为他会有点情绪什么的,可是直到天亮来临,他依旧表现淡定。
临走的时候周憧忍不住逗他:&ldo;你就不怕我不会来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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