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可能唯一清醒的人就是自己了。
&ldo;嬷嬷,收拾行李,叫季福叔套车。&rdo;季英英做出了决定。
季嬷嬷大惊:&ldo;外面封了街,娘子怎么出去?&rdo;
季英英镇定地说道:&ldo;有赵家人盯着,赵二郎不会让我走。我只想让香油趁乱离开季家。我看哪别家都没有盯季家的人多。离了季家,香油就有机会回城报信。&rdo;
马车驶出了季家。还没出巷子口,就被赵家的护卫拦住了:&ldo;县令大人下了禁令,晚上宵禁,白天封街。三道堰许进不许出。&rdo;
季英英直接挑开了轿帘,似笑非笑地说道:&ldo;谁说我们要出三道堰了?家里闷久了,还不兴在这街上走走?赵家的护卫做起了衙役的活,赵家大爷是不是要做县令的活啊?&rdo;
赵家护卫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想着赵修缘的吩咐,互相使了眼色道:&ldo;季二娘子要在街上溜弯,我们管不着。不过,想要出三道堰,就是公然违抗县令大人的禁令。赵家也是为了三道堰的安全着想。我们白gān活不拿银钱,季家难道还有意见?&rdo;
&ldo;没意见!几位辛苦了。回头我令厨房熬些汤给几位送来。&rdo;季英英放下了轿帘,闲闲地吩咐季福,&ldo;随意走走。&rdo;
马车从街西头溜到了街东头,拐弯到了河边,慢悠悠地驶回浣花染坊的后门。
季英英像是出嫁之后感慨良多。走一程遇到熟悉的人家,铺子都下车招呼。让远远跟在身后的赵家护卫无聊地直打呵欠。
没有人注意到溜到河边老管家后院时,车里的香油借着季嬷嬷与绫儿等人的遮挡,猫腰窜进了老管家的院子。
&ldo;老丈,您家的井水真甜。多谢您了。&rdo;季英英冲老管家眨了眨眼,登车回家。
马车从后门驶进去,季英英下了车,脸上的笑容消失得gāngān净净。
★、第219章黎明之前
季英英自幼在三道堰长大。地方小,几乎没有不晓得的人家。主要的街口都有衙役和赵家护卫守着。据她观察,但凡是染坊织坊这些与织锦有关的人家,前后门或多或少都有人盯着,只不过没有盯季家的人多。送香油去的老管家家里,后门就没有人盯哨。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季英英疑惑顿起。联想到晟丰泽曾经出现悄悄前来,又住在了赵家。季英英下意识地认定,赵家之所以要盯着与织锦有关的人家,是晟丰泽的意思。
让她好奇的是,赵家怎么说服县令大人的。也是用防止南诏探子潜入,私下里派人盯着这些人家吗?
白天在诡异的安静中渡过。
傍晚时分,朱二郎来了。他手提一篮子ji蛋,高声和季家门房说话:&ldo;我娘叫我送ji蛋给季大嫂补身子。&rdo;
眼神瞟过去,守在巷子口的赵家护卫缩回了脑袋。他笑着进了季家大门,将ji蛋往地上一放,急声说道:&ldo;赶紧去内院报个信,我洇水从浣花溪回来的。路上遇到南面的百姓,说南诏军往三道堰来了。最迟天明就到了。&rdo;
他着急地站在外院等着,不多时季耀庭和季英英都出来了。
&ldo;朱二哥,你说的是真的?&rdo;季英英脸色极不好看。如果南诏军天明到,赵家定和晟丰泽早说好了,所以才会盯着染坊织锦人家。
&ldo;真的。季大哥,赶紧收拾东西吧。再晚就走不了了。益州城去不得了。南诏兵是从官道上过来,这是要围城呢。&rdo;
季耀庭苦笑道:&ldo;县令下令封了街。赵家出动了几百护卫家仆守着,怎么走?&rdo;
朱二郎眼珠一转:&ldo;一两家走自然是走不成的。我来想办法,你们先收拾行李。等到能走的时候就赶紧走。&rdo;
送走了朱二郎,季耀庭犹豫起来:&ldo;咱家几十号人,这么多东西,天明前也收拾不完啊。&rdo;
&ldo;哥。只收拾细软,保命要紧。你还犹豫什么?&rdo;季英英见他还不想离开,急得跳脚。
&ldo;南诏兵来了,不可能杀死所有的人吧?想拿什么仅管拿好了。益州城去不得。青城一带都是平路,来几百兵骑着马转眼就追上了。母亲身体不好,你嫂子身子沉。英英,你让季福叔套了车,送你去青城山里避避。我和母亲不变应万变。&rdo;季耀庭舍不得浣花染坊和这间老宅。也担心路上颠簸,母亲和张四娘受不住。
&ldo;哥,你真是面!我走!&rdo;朱二郎都探听到南诏兵的动静,哥哥还抱着希望。季英英是急xg子,一跺脚折回小院,吩咐季嬷嬷收拾简单的细软,让季福套了车在车上睡着。
她叫了绫儿来,给她抓了把金豆子道:&ldo;绫儿,你现在去给老管家报个信。去了就和香油呆在一起,别回来了。免得被赵家人发现。香油机灵,他带着你,我这边少一个人,也方便。&rdo;
绫儿行事gān脆,将金豆子贴身藏了道:&ldo;我和香油找机会进城报信。娘子往青城去吧,回头杨家的护卫来青城寻娘子。娘子保重。&rdo;
她给季英英磕了个头去了。
季英英和绫儿换了胡服,和衣睡了。
夜里,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惊醒了三道堰睡熟的人们。在多数人以为县衙的衙役又要宣扬县令大人的禁令时,街道上响起了高亢的唢呐声和爆竹竿被点燃炸响的声音。如果不是深夜,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哪家要娶媳出嫁办喜事了。
&ldo;朱二郎!你半夜三更犯宵禁,锁回县衙里去!&rdo;赵家护卫哗啦啦的来了几十人,为首一人冲着朱二郎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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