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句话落下,萧禹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你可真行啊,朕的好?太子!若非朕及时救下太后?,你这是想要拉着所有人陪葬!」
萧灼不置可否,「儿臣有错,父皇责罚便是。」
萧禹寒声,冷肃着脸,「王全?安,把那东西取来。」
王全?安心?头一惊,又在帝王冷漠的注视下将长杖取了?来,这根长杖是祖上传下专门用来责打不肖子孙,而今,他却要将此第二次用在萧灼身上。
三年前那是第一次,而今,这是第二次。
一旁的谢枝意脸色瞬间变了?,三年?前萧灼受罚之时她被赶了?出去,只有匆匆瞥过他染血的后?背,因心?底对于他的惧意和逃离占据太多,故而心?底有愧却极力将其忽视掉。
现在,她心?底的愧意不断放大,占据着心?房,压迫着她心?如刀绞。
「陛下,殿下此番也是为了?我出气,行事虽不当,但?也情有可原,陛下若要责罚便连着我一并罚吧!」
谢枝意跪在萧灼身边,不像那一次的闭口?不语心?心?念念想要离开,这一次,她的眼中落满疼惜丶愧意,和无尽的自责。
她的心?,终于有这么一刻偏向了?他。
萧灼勾了?勾唇,眼瞳深邃如渊,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阿意还是那么单纯,根本不明白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总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阿意,你出去,这件事朕只会责罚太子,与你无关。」
萧禹摆摆手?命王全?安将谢枝意带出去,萧灼亦是温和出声:「阿意,你先出去吧!」
「不,阿兄……」谢枝意哪里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眼神慌乱极了?。
萧禹声音愈发沉沉如冰,「王全?安。」
王全?安再也不敢耽搁,连忙搀扶着谢枝意起身,轻声道:「公主,您快些离开吧!若是陛下动怒,只会对太子责罚更重些。」
谢枝意一颗心?七上八下,她越是拖延着时间不愿离开,萧禹眉目间冷意更甚,挥手?落下,长杖打在萧灼挺立的脊背上,霎时伤口?崩裂,濡湿了?月牙白锦袍。
一下又一下,力道极重,未多时,萧灼后?背鲜血淋漓,红了?一片,空气中溢满浓稠的血腥味。
谢枝意再也顾不得其它,慌乱跪在萧禹身前,恳求着他:「陛下,阿兄伤势还未好?全?,您莫要再责罚了?……」
她心?乱如麻,水眸泪眼婆娑,只能望着萧灼咬牙闷哼,他的脸苍白如雪,认识这么多年?,她极少见到他这般羸弱的模样。
「此等?孽子当要重罚才能记住教训!从今日起禁足东宫,将道经抄写百遍。」
萧禹原本还要再打,见谢枝意执意护在萧灼身前只能作?罢,「阿意,今日你爹娘既然入了?宫,你便和他们一并?离开。」
他的禁足只针对萧灼,和谢枝意无关,甚至亲口?嘱咐王全?安送她离宫。
从始自终,萧灼依旧挺直脊背,他的身上落满血痕,紧攥的手?青筋迭起,却也从未开口?让她留下。搭下眼帘,他的容色苍白,浓稠睫羽覆在瞳前似落了?层霜雪。
离宫,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当这两个字敲击在心?脏深处,那是久违的自由。
可是为何这一次不一样,她再也无法决绝迈动步子离开,像是有什么牵绊着她。
「公主?」
帝王和太子的氛围如此凝滞,王全?安只能小心?翼翼问询谢枝意,毕竟他也以为长乐公主会选择离开。
可是他想错了?。
谢枝意走回萧灼身边,抬起纤纤玉手?握住他的袖摆,随后?取出白帕一点点擦拭着他面上的汗渍。
女子馨香扑面,温柔软意,水眸溢满疼惜和愧疚。
「阿意,再不走,等?宫门落了?钥就要明日方能离宫。」这顿责打自是疼痛无比,萧禹并?未留情,后?背洇开的血将月牙白锦袍染红,荼靡得像艳艳红梅绽放。
谢枝意摇首,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温凉如玉,宽大到能将她一手?覆住。
「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留下,萧灼眸光微闪,抚了?抚她的发顶,语气温和如斯,「禁足很无聊的,还是离宫吧!」
他再一次放她离去,可是谢枝意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没再看向萧灼,而是望向萧禹,轻声请求,「陛下,我能留在东宫陪着阿兄一起禁足吗?」
萧禹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视线从萧灼面上缓缓划过,带着深意,「阿意,你可要想清楚。」
「是,我已经想清楚了?。」她若是做了?决定?,任由他人说再多的话都极难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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