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是Omega?」
「嗯。」
「你是故意欺瞒自己的性别?」
「是。」
「你这种行为是严重的欺骗!性质非常恶劣!万一出事,你想没想过会给学校带来多大的影响?」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个问题,苏星慢慢抬起头,他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眼眶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手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除了「嗯」和「是」之外其他的回答:「因为我还要生活。」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沸腾起来。
苏星站在门边,门外滚滚的热气蒸着他的背,前面摆着风力强劲的立式空调,冷风拍打在脸上。
他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口干舌燥,耳朵里响起细细簌簌的电流声。
他只听到几个词,什么「严重违纪」丶「道德污点」丶「勒令退学」之类的,校长拿了一份文件让他签字,他看也不看,操起水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环视一圈,问:「我可以走了吗?」
从行政楼出来,苏星慢悠悠地绕着操场逛了一圈,沙坑丶单杠丶跑道丶花圃,他没什么舍不得的感觉,「失去」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常态。
他又晃到了教学楼,上到了三楼,找到了高二五班。
苏星站在后门往里看,班里正在上历史课。电扇嗡嗡地转着,贺迟坐在最后排,他正伏在桌上睡觉,脖颈上蒙着一层细汗。
苏星忍不住笑了笑,果然没有好好听课。
他这个方向逆着光,炙热的日光从他身后照进教室,贺迟被笼罩在一片明晃晃的白光中。
苏星想起有一个傍晚,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躲在门边偷看贺迟,那天夕阳朦胧的光线打在他侧脸上,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紧紧环绕着他。
苏星觉得自己也是尘埃中的一粒,光是看着贺迟,就好心动。
不管在一起多久,只要看到他,就还是好心动。
他胸腔里后知后觉地涌起不舍和留恋的情感,沙坑是他和贺迟一起打过滚的沙坑,单杠是贺迟向他炫耀结实的手臂肌肉的单杠,跑道是贺迟跑完男子三千米后抱着他不放的跑道,花圃是贺迟偷偷折了朵小雏菊硬要夹在他耳后的花圃……
苏星伸手想要抓住那团光线里的贺迟,指尖碰触到金属窗框,烫的他五指一抖。
贺迟还在睡,他最讨厌政治,一睡就是一节课。
苏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第89章不准(两章合一)
89
苏星顺着来路坐公交回医院,坐在最后一排,后窗透进来的阳光晒得他浑身滚烫。
他闭着眼,脑子里空空如也,感觉到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一个人,耳机漏音很严重,听的是首嘈杂的摇滚乐;车里有谁在吃东西,有股很浓的烤肠味儿。
「乘客们,关门请当心,车辆起步请拉好扶手……」公交播报声清脆嘹亮,车子缓缓驶离站台。身边的人没坐稳,出于惯性小幅度晃了一下,肩膀在苏星手臂上撞了一下,连连说对不起。
这一撞仿佛把苏星竭力保持的某种平衡撞破了,他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三十六中的校门越变越小。
愤怒丶遗憾丶失落丶留恋……各种压抑着的复杂情绪在他脑子里翻来滚去,他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了一下。
校门缩成了一个小点,在晃眼的白光中闪了一下,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他一直很平静,这一天迟早要来。从给苏红输血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他十三岁打下第一针抑制剂起,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这些年,他就像在走一条岌岌可危的钢索,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终于有天钢索断了,他摔碎了五脏六腑,全身经脉剧痛过后,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还能爬起来。
只要他爬的起来,他苏星从今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平地上。
他再也不用三天两头就打难闻的抑制剂;不用找理由逃避集体活动;不用找阴暗潮湿黑诊所伪造体检证明;不用三伏天也穿着长袖……从现在开始,他感冒发烧生病了就去医院,该打针就打针,该吊瓶就吊瓶;他要和同龄人一样,肆无忌惮地奔跑打球,磕磕碰碰出了血也无所谓;他要等手臂上的针眼慢慢愈合,然后买七件短袖上衣,一天一件,一星期都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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