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姑娘这是第一次做饭?」少年侧身询问时,墨黑的长发随之摇摆。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除了在莲寿寺的膳房打过一段时间下手外,其它时候,确实没怎么下过厨。
「万事开头难,莫要气馁。」他眼中惊讶褪去,「或许,姑娘的长处在于炼丹。」说罢将装有「鱼肉」的碗拿到我面前一晃。
我:「……」
这人还怪好的嘞,都这样了还能说出安慰的话。
将锅里的东西处理干净,连清放下瓷碗,走到我面前,伸出了白净修长的手指。
「忘月。」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我抬头。
昏黄的油灯照在面前之人的脸上,勾勒出一副清俊出尘的容颜,他嘴角勾着笑,双眼微微弯起,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河闪耀。
「你知道吗?」他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却温柔至极,「你现在这样子,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花猫。」
可怜的小花猫……
心脏因为这句话,突然漏了一拍,而后,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震耳欲聋。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干净温柔的少年,也会惑人。
他指尖触及我脸颊的前一瞬,我猛地后退,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连清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眼底的星河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又勾起唇角:「我来煮饭,你回屋清理一下,换身衣裳吧。」
说完,他快速从我头顶取下一样东西。
那是一片褐色的枯叶,叶片蜷曲干燥,边缘处已被烧得焦黑。
「好。」我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隔壁。
点上油灯,又去河边打了水,梳洗换衣,确认镜中自己形容得体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踏入厨房。
灯光和火光映照下,那个在灶台忙碌的身影,身上被渡上了一层暖橘色。
他手持铁铲,正熟练地翻动着锅中菜肴。
锅铲与锅边来回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
见我来了,对方抿唇一笑:「厨房油烟大,忘月姑娘去门口等着吧。」
无视他的话,我走到灶边,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不用。」他头也未抬,拒绝得干脆利落。
似是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饭菜马上就好了,姑娘如果想帮忙,下次吧。」
下次?
有了这个保证,我暗自松了口气,之前一直怕他因方才之事反悔。
「好。对了,错花愁之事,往后要劳烦连医师了。」我缓缓开口。
「无妨。」他将炒好的牛肉装盘放在灶台,神情平静。
我低头细看,牛肉厚薄均匀,色泽棕红,蒜末丶辣椒点缀其中,红绿白棕相间,色香味俱全。
这手艺,怕是连俞都城最好的酒楼里的掌勺都自愧弗如。
土灶里,柴火「劈啪」声不断,铁锅再一次烧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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