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ldo;又怎么了?&rdo;一如既往的开场白,声音里是他熟悉的不耐烦。还有像是从旁边传来的嘈杂声音,好像是在聚会。
&ldo;爸,我……&rdo;甘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很久没和他爸正常地对话过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不是打就是骂,他都快忘了以前他爸说话不凶时是什么样了。
&ldo;有什么话就赶紧说!&rdo;电话那头的声音变低了,这是他爸不悦的前兆。
甘波咬咬牙,勉强道:&ldo;爸,我在山里过得挺好的。&rdo;爸,你生意还是很忙吗?会不会担心我在这边过的好不好?
平时还算利索的嘴皮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格外笨拙,说完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其他。
他爸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只有喧闹的背景声,听起来十分欢乐。
甘波迟疑地又喊了一声,&ldo;爸?&rdo;
&ldo;怎么了?&rdo;不耐烦的声音像是才听到一般。
不等甘波说话,那边又传来了声音,&ldo;你给我老实点,别给我丢人现眼,把你那些乱八糟的毛病全部给我改了。&rdo;
甘波:&ldo;我没……&rdo;
&ldo;你什么都不会,跟个废物一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还玩什么摇滚,真是不务正业。&rdo;
&ldo;我话不跟你多说,你是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别玩那些下三滥,以后要是你们老师再给我打电话,你就给我小心点!&rdo;
&ldo;那不是下三滥。&rdo;甘波死死地握着手机,哑着嗓子道。
电话那头的人却连听也不听:&ldo;行了,我这边正忙着,有什么下次再说。&rdo;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已经黑了,甘波抬头看了下天,漆黑的一片好像看不到头。
前方,什么都没有。
第16章
写完作业后端方就把灯熄了,节约用电。
虽然汪明说他睡不着,但却是四人之中最早入睡的那个,可能是白天走山路累着了,一到在床上,他就打起了小呼。
甘波和他挤一张床,耳边是汪明的呼噜声,心里是他爸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睡在床上没挨着墙的这边,仰着头看着低矮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端方和程逸也都睡着了,矮窗飘进来一缕冷风,端方缩着脖子将头埋到了旁边的温暖处。
房间的里摄像头记录着屋里的一切,只见,黑夜中甘波悄悄坐了起来,他套好了衣服,穿好鞋,走了自己放箱子的地方摸出了一包东西装进了口袋。
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就轻轻地打开门出去了。
矮窗的窗页子没关上,冷风一个劲地往屋里蹿,没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雨来。
程逸睁开了眼睛,端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揪着他的衣角取暖。
他半撑起身体想要将窗户关上,结果冷风瞄准了机会,顺着口子直接钻进了被窝里,这下连端方也醒了。
&ldo;好冷。&rdo;他小声嘀咕,缩着胳膊抱成团,&ldo;程逸哥你快点睡下来呀。&rdo;
程逸将灯拉开,准备去关窗户,却听到背后一声惊呼。
&ldo;怎么了?&rdo;程逸转过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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