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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2页）

调查员原本指望再从费渡嘴里听见点有价值的信息，听到最后，发现他的依据全都是自己的揣测，不由得有些失望，于是敷衍地冲他笑了一下：&ldo;你可能没有那么了解他‐‐费总，接你的车来了。&rdo;

&ldo;他chui毛求疵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不瞒您说，我刚开机，就有不少师兄跟我打听潘老师的qg况，有因为一篇论文被他折磨了好几个学期的，好不容易快有成绩了，又出这事。&rdo;费渡冲他笑了一下，&ldo;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rdo;

他说着，十分彬彬有礼地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走向骆闻舟。

调查员目送他上车，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ldo;费渡方才和别人jiāo流过潘云腾的事么？他们说什么了？&rdo;

回去或许应该把费渡这大半天玩手机的监控调出来好好梳理一下。

骆闻舟见费渡和调查员站在门口说话，就没过去，面色沉静地在车门前等着，大概是接连几天颠沛流离休息不好，他这会忽然有点恍惚，好像视野不断收窄、再收窄，最后只剩下一人高、一人宽‐‐约莫能装一个严丝合fèng的费渡，缠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收缩。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调查员的目光又犹如探照灯，骆闻舟当然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陆嘉临走的时候把费渡手下一帮人的联系方式给了他，此时街角、马路对面、附近停车场，甚至匆匆骑着电动三轮从旁边过去的&ldo;小贩&rdo;都是自己人‐‐骆闻舟实在不便在众目睽睽下做什么不当举动，因此他只是克制地拉开车门，轻轻地扶了一下费渡的肩，手落在那人身上，他悬挂多日的心&ldo;噗通&rdo;一声落回胸口，骆闻舟不动声色地吐出口气。

费渡的目光跟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碰，低声说：&ldo;我来开车。&rdo;

骆闻舟没吭声，一言不发地点点头，没看见费渡本人的时候，他好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尼古丁和焦虑就是他的兴奋剂，让他能在同一时间处理无数信息，能不眠不休，不分晨昏昼夜的到处奔波。

可是这时，压抑的悲愤与无边的疲惫忽然变本加厉地涌上来，一股脑地把他淹没在里面，骆闻舟脑子里一片空白地被费渡塞进副驾驶，低声说：&ldo;昨天找到了他们一处据点，抓住了朱凤和杨欣，还有那个接触过你的司机。那些人拘捕，小武……小武……&rdo;

他说到这，好像忘词了似的重复了几遍。

费渡一顿，伸手盖住他的眼睛：&ldo;辛苦了。&rdo;

骆闻舟随着他的动作闭上眼，费渡的目光往四下一瞥，随后飞快地倾身在他嘴角啄了一下：&ldo;你先休息一会，有事我叫你。&rdo;

骆闻舟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盖在他眼睛上的手随即离开，他心里立刻又十分不踏实起来，不依不饶地伸长胳膊，搭在费渡身上。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迷糊过去的，随即又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叫了起来。

骆闻舟惊醒的瞬间，感觉好像从高处一脚踩空，他激灵一下，近乎惊慌失措地伸手抓了一把，挺括的毛呢外套被他一把攥成了一团。费渡轻轻地捏住他的腕骨，用指腹蹭了几下。

骆闻舟偏头看见他，差点飞到头顶的三魂七魄这才响应万有引力，重新归位，他按了自己的太阳xué，按下电话免提：&ldo;嗯，我在。&rdo;

&ldo;我们刚才审过了朱凤，&rdo;郎乔说，&ldo;朱凤承认她假扮校工，尾随王潇并且放录音误导她的事，她说这是为了让恶有恶报、是&lso;老师&rso;大计划的一环。朱凤态度非常不好，防备心很重，对咱们没有一点信任‐‐另外方才她透露出一个信息，我觉得需要赶紧让你知道。&rdo;

骆闻舟：&ldo;什么？&rdo;

&ldo;朱凤的丈夫在外出途中被人杀害，事后凶手被捕，但审讯过程中发现凶手是无行为能力人，最后这件事以凶手被关进jg神病院告终‐‐朱凤坚持说这里面有黑幕，犯人被掉过包。&rdo;

骆闻舟：&ldo;犯人被掉过包是什么意思？&rdo;

&ldo;朱凤一直接受不了凶手不用偿命的判决结果，曾经试图潜入安定医院刺杀那个凶手，安定医院管理有漏dong，其实她当时已经混进去了，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她发现关在jg神病院里的男人根本不是杀她丈夫的那个人。朱凤认为这个凶手一口气买通了整个公检法，jg神病证明就是假的，之后又找了个长得很像的人替他顶包住院，自己逍遥法外。所以警察和法院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rdo;

骆闻舟被这个y谋论的大气魄镇住了：&ldo;一口气买通整个公检法系统？&rdo;

&ldo;别看我，&rdo;费渡说，&ldo;我也买不起。&rdo;

&ldo;不……等等，&rdo;骆闻舟想了想，&ldo;朱凤说当年我们找了个&lso;很像&rso;的人做替身……这是什么qg节？双胞胎？整容？再说既然很像，她怎么知道犯人被掉过包？体貌特征的微小改变很可能是住院和用药造成的，换一个环境，有的人可是会大变样的。&rdo;

&ldo;老大你等会。&rdo;郎乔说完，过了一会，给骆闻舟发了一段录音。

费渡已经把车停在了骆闻舟家楼下的车位，将手伸出窗外打了个手势，方才一路暗中跟着护送他们的车子各自原地散开，在附近随时待命，骆闻舟打开了那段音频，里面是低哑的女声。

&ldo;我老公叫余斌，&lso;文武&rso;斌，是个教美术的老师……人很老实，脾气也好，教过的学生没有不说他好的。他只教课，不坐班，时间比较富裕，所以家里买菜做饭都是他，那天早晨我们是一起出的门，他要买菜，我上班顺路。才刚分开，想起他晚上有课，我没带钥匙，又折回来找他，老远就听见有人嚷嚷什么，我凑上去，人群突然骚乱起来，有大人叫、孩子哭……然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提着刀就冲我冲过来了！我当时懵了，就记得那个人挺高，块头挺大，一身一脸的黑泥，披头散发的，那头发跟墩布条似的，打着绺，就像是天桥dong底下的那些流làng汉……我不知道他身上的血是我们家大斌的，不然我……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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