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是赌番摊,规矩很简单,随意抓一把棋子丢到桌上,拿个长夹条分,两个一分,最后剩下奇数为单,偶数为双。
柳盛之抱着双臂看了一会,不动声色地笑了。
那荷官手极快,可快不过他的眼睛,每每赌徒下重注的时候,荷官的手就会不老实那么一两回,捡一颗或丢一颗棋子,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所以说赌博这事,相信运气的话,不知道该说天真还是蠢。
柳盛之颠颠手里的银子,继续去别的房间转。
有搏升宫图的,叶子戏的,角落里竟然还有斗蛐蛐的。
还有几桌马吊,四个人围着桌子在洗牌,&ldo;哗哗&rdo;作响。这马吊牌是骨面竹背,一共四十张,分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
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十万贯是从二十万贯到九十万贯,乃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文钱是从一至九,乃至半文(又叫枝花)、没文(又叫空汤)各一张。
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中间。四人轮流出牌,以大击小。四人轮流做庄,所以一般是三个闲家合力围攻庄家。
台上坐了一人,人称贾公子,却是柳盛之见过几次的。这贾公子生的文质彬彬,赌起来却是穷凶极恶,从不知收手,偏偏牌技下乘,十赌九输。
贾公子后面跟了一个小厮,戴顶瓜皮小帽,生的粉面桃腮,局促的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ldo;像个女人&rdo;,柳盛之心里说道,再定睛一看,粉红的耳垂上有个耳洞子,可不就是个女人。
这贾公子带个女人来赌不稀奇,干嘛要男扮女装呢?
柳盛之看了一会,就琢磨出味来了。
这小厮紧紧地贴在那贾公子身后站着,借了宽大袖袍的遮掩,在他背上打手势,应该是在给他报牌。
算出千吗?也不是,无非是这小厮记性绝佳,能把所有人出过的牌都记住,那场上剩下的牌就好推算了,胜率大大提高。
有点意思啊,柳盛之看着那个小厮。
这贾公子风头正健,连坐几次庄,把其余三家杀了个片甲不留。那三人一看这局面,道他正行运,就灰溜溜的走了。
那小厮一看别人走了,松了口气,拽拽贾公子的衣袖,意思是要他离开,这贾公子哪里舍得走,正看见柳盛之,便招呼他来赌两把。
柳盛之也不推辞,笑吟吟的就坐下了,正巧旁边也过来了两人,齐了。
打了几圈下来,柳盛之就发现这来搭台子的两人不简单,老油条而且还是串的,不停的摸眉毛抠鼻子捂嘴巴,跟满脸长癣似的。
他故意把牌丢到桌子下面,弯了腰来捡。果不其然,看见一个人的脚,连鞋袜都脱了,从另一个人的大腿边直往回缩。
两个人搞龙阳?未必,不过递牌倒是极方便。
柳盛之坐直身子,若无其事的摸牌,只贾公子那个睁眼瞎什么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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