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卓问他:“你开心点了吗?”陶淮南点头说开心啦,过会儿又说:“我也没有不开心,小卓。我只是有点想我哥哥了。”陶淮南不迷信,但他最近做的梦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陶晓东一直没回来,陶淮南牵着的心就总是放不下,他总是梦见哥哥,梦到他小时候哥哥抱着他,还有一些不好的事。这些梦让人心烦,陶淮南只想陶晓东回来给他看看。晓东是又过了一周才回来的,跟汤哥一起。那天陶淮南一直在家等,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捏捏表,楼道里终于响起他俩的脚步声,陶淮南站了起来。瞎子的直觉都准,因为他们除了眼睛之外的所有感官都灵,他们能捕捉到所有蛛丝马迹。陶淮南脸上不显,还跟往常一样说着话,但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晓东故作自然的语气,迟骋一声迟疑的“哥”之后不自然的停顿,汤哥带着笑意的解释和玩笑,这些全都不正常。陶淮南摸着他哥的脸,轻声问:“你怎么瘦了?”晓东说感冒了。哥头发没了,以前是帅溜溜的半长头发,经常要得瑟地扎起来,这会儿头顶光秃秃的。汤哥说他俩闹分手了,陶晓东要跟他散。陶淮南心都揪起来了,可还是只握着汤哥的手,说“他很在意你的”。迟骋没跟哥说话,陶淮南一句都没听他俩说过。哥头发都没了,人也瘦了,嘴巴结那么大一片痂,正常迟骋肯定要问的。可那天迟骋一句都没问,陶晓东也没主动说什么,这些都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刻意。他们一定用眼神交流了,这些全都瞒不住陶淮南。那次哥和汤哥走了之后,陶淮南坐在沙发上久久都没说话。迟骋收拾完过来,碰碰他肩膀,陶淮南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迟骋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陶淮南还有点惊魂未定,他刚才太入迷了,没听见迟骋的脚步声。陶淮南深吸了两口气,说:“我没注意。”迟骋摸了摸他的头。陶淮南握住他的手,脸贴着他掌心,闭着眼说:“晓东有事瞒我。”迟骋“嗯”了声。“他怎么了啊……”陶淮南睫毛一下下轻颤,跟迟骋说,“我害怕。”陶淮南胆子很小,他在意的人不多,但是这少数几个人是什么事都不可以有的。他自己可以生病可以有意外,这些人不可以。陶晓东好久不回来,一回来瘦那么多,还没头发了。这太吓人了,陶淮南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很多可能,每种都能把他吓死。“他是不是化疗了?”陶淮南问迟骋。迟骋想了想,说:“不像,再说上次体检没事儿。”“我觉得很像,”陶淮南想想摸陶晓东脸的手感,瘦那么多很憔悴,“不然为什么头发没了。”迟骋其实也一直皱着眉,陶淮南看不见,但迟骋从哥一进屋就看出了他有事。陶晓东冲他摇头不让他问,迟骋也没找着机会单独和他说话。陶晓东嘴巴很硬,他不想说的事就一定问不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陶淮南就假装不知道。兄弟俩打电话的时候陶晓东又恢复成了以前的嬉皮笑脸,陶淮南也配合着他。家里有个四人小群,里面是他们家这四口人,陶晓东偶尔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在群里发发。通常也没人理他,俩小的得上学,全天的课没工夫,汤哥更是了,上班时间连手机都不摸。有天陶晓东早上在群里说了话,陶淮南跟他一人一句地聊会儿。上课之前陶淮南发了句:“上课啦,晓东好好干活!”说完刚摘下耳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陶淮南又把耳机戴上了,点开是陶晓东发的一条语音:“再说吧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手头这些图排完我估计也做不了别的了,没招儿了。”陶淮南窒着呼吸,指尖控制不住地抖,他想再听一遍,发现已经被他哥撤回了。那一整天陶淮南都像个无措的孩子。哥那条语音里无奈的语气,以及他说的话,哥说他做完这些图就做不了别的了,他说他没招儿了。这些都像雷一样劈在陶淮南身上。他怎么了?为什么做不了图了?什么叫没招儿了?半边耳机还戴在耳朵上没记得摘,另外半边垂在下面晃晃荡荡。陶淮南两只手紧紧捏着手机,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头顶在桌子上,浑身每处都从里往外地发着冷。潘小卓担心地看着他,叫了两声“淮南”,陶淮南动也不动。陶淮南的那个小世界,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哥哥和迟骋。而在有迟骋之前,哥哥就是他的全世界。“陶晓东”这三个字在陶淮南心里的重量远远超过自己,哥哥是他的陆地,是他的岛。如果有一天陶晓东需要,陶淮南可以把自己的任何东西都给他。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留着同一脉血,这是命运里带着的永远热烈永远鲜活的紧密联系。陶淮南和迟骋的亲密是灵魂上的,和哥哥的是血肉里注定的。这两个人对陶淮南来说永远不能有半点缺失,他们有任何闪失都能够轻易让陶淮南的世界崩塌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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