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白兄爱喝酒,我俩从前喝酒认识,便攀了个本家。&rdo;李景珑笑着答道,&ldo;惭愧没学几句诗文,钱都花在画啊酒啊茶啊吃啊上了。&rdo;
李景珑确实是公认的懂吃懂玩懂享受,裘永思出身汉人名门,却终究差了一筹,他拿着筷子,点了点茶杯,说:&ldo;表哥讲究投缘,不过鸿俊嘛,我想是能约到一面的。&rdo;
鸿俊说:&ldo;有机会让我去见见他!&rdo;
&ldo;行。&rdo;李景珑答道,&ldo;这就答应你了,我求求他去,不见呢,就磕头下跪,再不行,就去求陛下,实在不行,把他绑了来,总得让你见一面,绝不食言!&rdo;
众人便哄笑,鸿俊被说得十分不好意思,想起李景珑待自己的好来,他仿佛总是不计条件地答应他,只要他能办到的,就从未拒绝过自己。
&ldo;我还有一个表叔。&rdo;裘永思又说,&ldo;来听听他的?&rdo;
鸿俊道:&ldo;又有?&rdo;
&ldo;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rdo;
&ldo;这不是贺知章么?&rdo;
&ldo;别老往脸上贴金!&rdo;
&ldo;你就chui吧你!&rdo;
众人纷纷嘲讽裘永思,裘永思说:&ldo;当真是表叔!&rdo;鸿俊则险些被笑死,裘永思则一脸无辜,说:&ldo;我表亲出诗人怎么了!&rdo;
阿泰弹了一会儿,李景珑便道:&ldo;来首《chun江花月夜》罢,过得几日,便回长安了,这地方我可是待烦了。&rdo;
阿泰便道好好好,李景珑自顾自斟了残酒,挪了过来,到鸿俊身边坐着,与他靠在一起,伸出胳膊,搭在鸿俊肩上。
众人便和着琴声,唱了《chun江花月夜》。鸿俊不禁想起李景珑第一次带他们去流莺chun晓,那天他们也并肩坐在屏风旁,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唱着这首歌。
&ldo;回去想去哪儿玩?&rdo;李景珑靠近鸿俊些许,在他耳畔低声道,话里带着些许酒气。
鸿俊说:&ldo;还没想好。&rdo;
鸿俊有些醉了,朝李景珑说:&ldo;你是个……混账。&rdo;
李景珑笑道:&ldo;怎么混账了?说来听听?&rdo;
鸿俊没说话,就朝李景珑怀里钻,仿佛在他的胸膛中,那团炽热的光明,令他成为了扑火的飞蛾。他靠在李景珑的肩前,一时悲伤充满胸臆,意识却渐渐模糊,滑了下去。
琴声渐停,阿泰收了琴,李景珑便朝他们点头,示意你们继续,然后抱起鸿俊,上了楼去安顿他睡下。
陆许注视李景珑背影,坐着安静出神,莫日根则半身靠到案上,侧头端详陆许。
&ldo;告诉你个事儿。&rdo;莫日根小声说。
陆许一瞥莫日根,除了鸿俊之外,他几乎不开口。
&ldo;长史喜欢他。&rdo;莫日根也有点儿醉了,眉毛朝陆许动了动,说,&ldo;可长史不承认,大伙儿都看出来了。&rdo;
陆许打量莫日根,也小声道:&ldo;这与你有什么相gān?&rdo;
莫日根搁在案上的胳膊动了动,手掌稍摊了下,答道:&ldo;与我不相gān。有时看着他俩,我心里乐;有时看着他俩,我心里难过。&rdo;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又问:&ldo;你懂那感觉吗?有一个人,像鸿俊一般,天天跟着他,看他的时候都是……笑着看,就这么看……你看……&rdo;
莫日根笑了起来,眼里dàng漾着qg意,说:&ldo;这么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活着多好啊。&rdo;
鲤鱼妖突然蹦了起来,把陆许吓了一跳,险些把碗给打翻了,莫日根哭笑不得,摸摸鲤鱼妖,说:&ldo;算了,我和老大睡去,过年好,陆许。&rdo;
&ldo;弟兄们!&rdo;莫日根说,&ldo;过年好!&rdo;
说着莫日根揣着鲤鱼妖给阿泰作揖,又给裘永思作揖,另几人也站起来,互相作揖,阿泰过来作揖时还顺手去勾陆许的下巴,莫日根忙追着阿泰,满厅跑着踹他,陆许一脸麻木地上去睡了。
房中,李景珑让鸿俊睡好,给他盖上被子,小声说:&ldo;今夜不陪你睡了,我得先给太子写信去。&rdo;说毕将一个红封儿放在鸿俊的枕头底下,出外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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