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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

松山寺没有女僧人,妇人家客居在此并不稳妥,再说阮氏还有几分颜色在,与僧人们一个屋檐久了,也不是没可能扰了佛门清修。若非谢氏面子大,方丈决计答应不得。

为省去些闲话,阮氏的居所被安排在寺庙后院深处无甚人烟的地方,平日就跟那后山禁地似的,僧人一概不得入内。

那是一排相当简陋的矮房,只其中几间供阮氏起居,朴素得压根区别不出什么正房耳房了。

亏得阮氏的两名丫鬟跟她从青山居一路到这里,感情很不一般,因而对她也算尽心竭力,将屋子四处都布置得齐整干净。纳兰峥身边的房嬷嬷对府里假称年事已高,告老还乡了去,实则也受小姐之托在这里照顾了阮氏五年之久。

纳兰峥进去的时候,阮氏就坐在窗边望着外头的细雨。

贴身侍候阮氏的那个叫云央的丫鬟见她来了,就朝她颔首福身,又跟阮氏说:&ldo;姨娘,四小姐来看您了。&rdo;

阮氏好像隐约晓得云央是在叫她,懵懵懂懂偏过头来,只是双目空洞,像根本不认得纳兰峥似的,只瞥她一眼便复又回过头去看雨。这回瞧得更认真,竟还一滴滴数着落在窗沿的雨珠子。

纳兰峥捏了把袖子,心中叹一声,面上则不表露,笑着叫蓝田将点心盒子递给云央,朝后者道:&ldo;是我起早做的点心,你与云柳也有份。房嬷嬷呢,今日不在?&rdo;

云央慌忙摆手:&ldo;小姐客气了,您亲手做的点心该都留给姨娘才是。姨娘虽不认得您,却喜爱您做的吃食。房嬷嬷今日上街采买,怕要晚些时候才回来。&rdo;

纳兰峥点点头:&ldo;你与我客气什么,都是些方便带的糕点,吃多了不消食的,你可别拘着礼反倒害了姨娘!&rdo;

云央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只得颔首应是。

纳兰峥在阮氏旁侧坐下来,像往常那般与她话家常。她虽一副听不大懂的模样,仍一面小声数着窗沿的水珠子,却也没大吵大嚷。

她与姨娘讲的最多的是弟弟,因而云戎书院的事就占了大半,如此自然免不得要提及湛明珩。她称他为明家三少爷,从中省去了他欺负捉弄她的话,只讲他对姐弟俩如何照顾。

她是想叫姨娘放心些。

见她讲得差不多了,云央就不动声色看了仍旧数着数的阮氏一眼,问道:&ldo;小姐,您此前曾说,老太太与妤公主老喜欢闹您与太孙的玩笑,那您觉着,与明三少爷相比,太孙为人如何?&rdo;

纳兰峥被问得一噎,这可是个打死她也答不上来的题。只好故作从容道:&ldo;为人自然都是好的,只是各有千秋,我也不晓得如何个比法。&rdo;

云央有些失望地点点头:&ldo;小姐,奴婢记得,去年这会似乎是明三少爷陪您来的松山寺,您今年没得叫他一道吗?&rdo;

&ldo;那是他非要跟来的,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rdo;

云央&ldo;哦&rdo;了一声:&ldo;小姐,那府上如今对您日后的婚嫁是如何看的呢?&rdo;

纳兰峥着实忍不了了:&ldo;云央,你就不能问我些旁的话?连你也着急我的婚嫁,我可才十二岁啊,没得你们这般的!&rdo;

第28章落胎

云央见状忙赔罪道:&ldo;小姐,都是奴婢逾越,您莫与奴婢置气,奴婢给您赔礼。&rdo;

这&ldo;赔礼&rdo;二字不过信口之说,纳兰峥自然没真动气,见她这慌张模样就与她说笑:&ldo;你有什么稀罕物件赔给我?&rdo;

云央闻言却当真思索起来,半晌道:&ldo;小姐,奴婢没什么好东西,只是说来,姨娘有一支簪子,是早些年请人替您打的,本想等您及笄了给您,只是如今……如今怕也不记得了。&rdo;

她说罢回身去翻妆匣子,不一会儿取出一支雕工精致的双层鎏金点翠蝴蝶簪来:&ldo;奴婢也是听房嬷嬷说起的这桩事,小姐,奴婢不敢借花献佛,却好歹是知情人,便算替姨娘交给您吧。&rdo;

纳兰峥盯着那簪子瞧了半晌才淡淡道:&ldo;我这还没及笄呢,兴许等我及笄了,姨娘便记起了呢?莫不如等姨娘亲手给我吧。&rdo;

云央闻言一窒,听那头阮氏数数的声音似乎也停了那么一刻,就慌忙替她盖了过去,将簪子硬塞到纳兰峥手里:&ldo;小姐,姨娘若记起了,自然也有别旁的物件给您,您就先拿着吧。&rdo;

纳兰峥推脱不得,只好收进了衣袖。又陪阮氏静坐了好些时辰才离开。

待纳兰峥走远,云央就在阮氏身边坐下来:&ldo;姨娘,这簪子奴婢可算替您送出去了。只是您也听着了,小姐嘴巴真紧,奴婢实在套不出话。&rdo;

阮氏闻言回过头来,神色已然恢复清明,哪里还有方才空洞无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ldo;实则我倒觉得明三少爷更好,前头他陪洄洄来望我时,看洄洄的那眼神,我是瞧得出名堂的,却怕只怕老太太一心想将洄洄嫁到皇家去。&rdo;

&ldo;姨娘,左右小姐说得不错,哪有人家的姐儿十二岁就着急婚嫁的,您也莫想太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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