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了一下,觉得现在有一个问题必须问清楚。
&ldo;那你的……你的屁股上,到底有没有一大块胎记?&rdo;
女孩不好意思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便又露出沮丧的表情:&ldo;如果你不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对你这么了解?&rdo;
女孩愣了一下,看来是回答不出。忽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起来:&ldo;反正我不是他的妻子!我不可能嫁给这个恶魔!&rdo;
对方的爆发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拉住她的手抚慰说:&ldo;你别激动,我相信你……&rdo;
女孩含泪看着我,表情是如此的无助。因为眼眶青肿,她那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已眯成了一条细细的小fèng。
我伸出一只手去,轻抚着女孩的脸颊。我的手心只敢虚虚地掠过,一点都不忍发力。但女孩却有意侧过脸庞,主动去贴靠我的手心。
我感觉到女孩对我的信赖和依恋,心中愈发疼痛,只能哽着声音说道:&ldo;好了,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rdo;
女孩还不肯谁去,她看着我说:&ldo;明天就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rdo;她的声音微弱无力,但态度却是如此地决然。
直到看着我点头了,女孩才放心地阖上了眼睛。
我轻轻拉着对方的小手,不敢松开。这样即使她睡着了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我已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和期待。
在伤痛和疲倦的双重折磨下,女孩这一觉睡得深沉。我则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因为长时间保持着相同的坐姿,我的半边身体都麻木了。我也想松松筋骨,但又生怕惊扰了女孩,只能作罢。到天色发亮的时候,我实在困得厉害,便倚在床边,用手肘半支着脑袋小睡了一会。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去了多久,耳旁忽地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和那女孩几乎是同时被惊醒了,女孩反手将我紧紧抓住,惶然问道:&ldo;是谁?&rdo;
&ldo;咚咚咚。&rdo;敲门声再次响起,同时伴着一个声音说道,&ldo;开门,我是警察!&rdo;
说话的虽是个男子,但那声音听起来苍老嘶哑,和凌沐风绝然不同。而来人自报出来的身份也足以令人信赖。女孩松开了我的手,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我轻轻在女孩肩膀拍了拍,说声:&ldo;有我在呢,别怕。&rdo;然后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闩。
我把房门拉开一条小fèng,用身体挡在门口,同时向外打量着。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这人不仅个子矮,人也干瘦干瘦的,虽然穿着警服,但那套衣服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给人感觉像是偷来的一样。
我看着那人,那人也撩起眼皮扫了我一眼,然后他直愣愣地问道:&ldo;楚云在你这儿吗?&rdo;
知道来人是要找屋中的女孩,我便皱起眉头反问:&ldo;你有什么事?&rdo;
那人并不回答,他猫着腰,从我的腋下往屋内瞄去。我连忙移动身体遮挡,同时加重语气追问:&ldo;你干什么?!&rdo;
可那人已经看到了屋内的情形。他对我的问话充耳不闻,却转头看向右侧,懒懒地说了句:&ldo;人在呢。&rdo;
我把头探出门外张望了一眼:就在门旁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男子,打头的那人一袭长衫,面淡如水,不是凌沐风是谁?
我没来得及说话,凌沐风已经向着门口走来。那老警察很自觉地挪了挪,给凌沐风让开了位置。后者站定之后,冲我打了个揖,微笑着说道:&ldo;冯侦探,这一晚上让你照顾云云,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rdo;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掠过。我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一定会深感愉悦。可我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恶心。屋内的女孩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激动地大喊道:&ldo;别……别让他进来!&rdo;那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我回头关切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后又转身,强压住怒气驳斥凌沐风:&ldo;你别云云、云云的乱叫‐‐我告诉你,她不是你的老婆,以后不准你再纠缠她!&rdo;
&ldo;不是我老婆?这话是她说的吗?&rdo;凌沐风向屋内张望着,脸上浮现出既悲哀又爱怜的神色。然后他又转头对着身旁另外几个男子无奈地说道:&ldo;你们看,她真的是病得不轻。&rdo;
那几个男子都穿着白色的大褂,看起来像是医院里的大夫。领头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凌沐风,用讨好的语气说道:&ldo;凌先生,有病都得治。夫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得慢慢地调养,您可别太着急。&rdo;
凌沐风又转向我,施施然说:&ldo;冯先生,请你让一让,我要带我的夫人去治病。&rdo;
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我实在忍不住了,怒斥道:&ldo;你来治什么病?她就是被你打成这样的!你当警察的,这事管不管?&rdo;
我后面一句话却是冲着一旁的老警察所说,不过那家伙只把手一摊,咧着嘴道:&ldo;这男人打老婆的事,我怎么管?&rdo;
我张嘴愣了片刻,才说:&ldo;那女孩不是他的老婆……&rdo;老警察&ldo;嘿嘿&rdo;一笑,完全不理我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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