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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贾琮拉着他的衣襟谄笑：&ldo;你只说有没有，若没有我们就不费精神了。&rdo;

龚三亦抬脚往前走，他们也不敢拦着，只得跟着走；龚三亦又说一回：&ldo;凡不曾告诉你们的，都自己猜去。&rdo;

贾琮抬头与幺儿对了个眼神：显见是有了。乃撒娇的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ldo;总得有个大概的眉目不是？难道我们就瞎摸瞎撞么？&rdo;贾环也趁势抓起他另一只胳膊跟着摇。

龚三亦终是忍不住笑了，偏仍是那句：&ldo;凡不曾告诉你们的，都自己猜去。&rdo;

贾琮泄气道：&ldo;上回猜地道口足猜了我两年！不带这么耽误人功夫的好么。&rdo;

龚三亦低头瞧了他一眼：&ldo;也磨了你的性子不是？&rdo;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ldo;练字就很磨性子了好么？有一样磨的就算了呗，很浪费精神的。先生你就告诉我们呗。再说，唯有我是个要磨性子的，他两个性子都极稳，犯不上与我一道磨吧。&rdo;

龚三亦笑而不语。

幺儿见了便知道他不会说的，乃拉了拉贾琮：&ldo;罢了，咱们回头将图绘出来，细细查查。保不齐自己寻出来更有趣。&rdo;又朝龚三亦望去。见他眼角带笑，显见是并不反对的。

贾琮撇撇嘴，嘀咕道：&ldo;无良的师父。&rdo;又说，&ldo;既这么着，护城河南那所空宅子，我们无事去玩想来是可以的。&rdo;

龚三亦哼道：&ldo;你们不是去过的么？&rdo;

贾琮笑嘻嘻道：&ldo;那是瞎转悠。如今我想跟先生讨个使用权，时常去里头转悠的那种。&rdo;

龚三亦道：&ldo;那宅子旧主搬走了，如今还闲置着没人买呢。&rdo;

贾琮忙说：&ldo;那我拿私房买下可好？&rdo;

龚三亦问他：&ldo;你买下了，人若问起来，你拿去做什么用呢？与师兄弟们玩耍？&rdo;

贾琮笑道：&ldo;先生想多了，平白无故的谁来问这个？或是借用我爹的名义替我买个产业也好。不大不小的，也不惹眼。倘或有人偶尔路过门口，见里头有人，不至以为是狐妖就好。&rdo;

龚三亦道：&ldo;那外头极偏僻，寻常也不会有人路过的。罢了，这个随你。&rdo;一头说着，这会子已到了演武场，早有许多小伙伴等在那儿，见龚三亦来都齐声问好。龚三亦遂不再搭理贾琮等人，领着大伙儿习武去了。

贾琮回去果然烦贾赦替他出面、他自己要拿私房银子买下护城河那头的空宅子。贾赦并不知地道之事，见他点名非要那处，便去寻龚三亦打听。

原来那宅子明面上是一位商人置的外宅，因外室已死而荒芜，如今连他人都回南边去了，只托了信得过的中人转卖。因价钱不低、地方极偏，一直卖不出去。贾赦亲去转了转，也觉得有些奇怪。那宅子太精巧讲究了些，显见是故意买下地来新建的。偏地方竟已然出了城不说，外头的道路还极其隐蔽，显见是诚心要瞒着人的。龚三亦解释道，那外室乃是个权贵家的年轻寡妇，因耐不得寂寞，假托往庵中静修，实则藏在了此处。贾赦一想倒也合理，便让贾琮自己出买宅子的钱、他寻人清扫打理、添置物品，花的钱倒是比买宅子的还多些。贾琮占了便宜只嘿嘿一笑，抱着他老子蹭了蹭算是感谢。此为后话。

因得了龚三亦的默许、可以绘图，贾琮拿着炭笔细描了半日，重新画出了个地道的草图来。他这会子方想到使人去请木匠做他前世惯用的三角尺与直尺。只是他想了许久，终于还是不曾用如今的度量单位，而是依着自己估计后世常用的公尺制做了15、30和50三种。自然，刻度上的英文字母与阿拉伯数字是他自己拿着小刀亲刻的。得了第一套之后，他又命木匠依样子再做了十套。这时代的顶尖木匠又巧又准，他给的钱又多，不多时便做好了。

贾琮便拿了一套，与贾环幺儿三人带着一大捆绳子并指南针，得机会便往地道跑；并拿脚步走了许多回从城南大宅到真无庵与龚三亦家门口的路，细绘地面与地道的平面图、剖面图、立体图。虽不甚专业，作为理科生他好歹学过机械制图，勉强将该标明的都标明了。贾琮无比后悔上辈子怎么没去学测绘学这个专业。

借这个机会，贾琮极其干脆大方的将阿拉伯数字与英文字母教给了他二人。他两个都大吃一惊，偏都不曾问他是那里学来的，很是默契。此后三人倒是愈发以贾琮为首了。

他们又详细复核修改多回，终于得出了颇为精准的图。因这会子贾琮的宅子还在修缮，三人便在城南大宅花园子那入口处的假山边上围着图纸翻看琢磨了许久，依然没个线索。

贾琮想了想，问他二人：&ldo;我想拿着图去请教林姐姐，并将此事和盘托出，你们同意么？&rdo;

贾环脱口而出：&ldo;极好！我也想着了。林姐姐聪明，保不齐能看出什么来。&rdo;

幺儿却思忖了半日，道：&ldo;你这是预备将林先生硬拖进来？&rdo;

贾琮笑道：&ldo;她自打出了那个合纵的主意，便是已经入局了；然我必然会先征得她自己同意的。我可不是宋江那般的赖皮，招揽同伙绝不会使胁迫的法子。&rdo;因同他二人解释道，&ldo;上回我说的神盾局，太仓促了些。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许多。&rdo;乃正坐。

那两个见状就知道他又有许多话要说；贾环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取出绿豆糕来分给幺儿一块。

贾琮瞪了他一眼，又想了会子才道：&ldo;如今这世上有许多许多不公平的规矩。例如皇帝的小妈薨逝百姓皆要守孝、以民告官大略是赢不了的、女人没了丈夫必须守寡、来日说不得二叔老祖宗会让环哥哥做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儿。&rdo;

贾环忙说：&ldo;你也一样。&rdo;

贾琮道：&ldo;我才不呢，我可不听老祖宗的。你却是极难不听二叔的。&rdo;

贾环面色一暗。

&ldo;世人遇见这些，多半都得忍着。偏我却是个不甘的性子，天底下也没有什么规矩是实力打不破的。硬的不管用，可以来软的；软的不管用，可以来巧的；巧的不管用，可以来阴的；连阴的都不管用，还可以逃跑。只是，一个人未免势单力薄。故此我想要有一群人，一个小团体。贴心、互助，各有本事、各有想法，大家一齐来对付这些不公。然唯有两条，便是咱们局子里的人都需有两个念头。其一叫做，&lso;我命由我不由天&rso;；其二叫做，&lso;人人为我、我为人人&rso;，说白了就是护短。自己人都是对的；若自己人有不对之处，先帮了再说，回头内部修理教训，首先必须一致对外。&rdo;

他顿了顿，观贾环与幺儿的面色都在思索，并无不明之态，方接着说：&ldo;姑父乃是朝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故此他以为，太上皇与圣人给他亏吃，他只能忍、务必忍、不忍不行、不忍不对，即使这个亏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偏林姐姐却不肯忍，竟与咱们合谋报复。不论成败，她有这个心、便天生是咱们这一路人。&rdo;

又停了会子：&ldo;来日咱们有了余力，还可替天行道。自然，是收费替天行道。大侠也要吃饭的。不论是替人夺回被权贵强抢的女儿、还是替人取回被豪奴强占的土地钱、或是替人抓奸，都要收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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