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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龚三亦苦笑道：&ldo;此为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没有旁人比他合适了。&rdo;

贾琮也苦笑道：&ldo;龚先生，这于吴用谋取卢俊义何异？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纵然无耻也当对着仇人无耻去。没有什么事是不得已的，不得已必是实力不足。若咱们给的好处足够盖过坏处，人家何以不去？&rdo;

龚三亦道：&ldo;柳二郎乃是世家子弟。&rdo;

贾琮道：&ldo;不妨先问问他，保不齐他肯答应呢？他连镖头都做了。若实在不应，那就换人。我信的过柳二哥，此人极义气，不会去告密的。咱们镖局这么些人，不会没有第二个得用的。翻回头来说，若当日柳二哥不肯来做镖师，还不是得挑自己人么？难道没有他山寨便不立了？再者，这等坑自己人的事儿做多了，会得疑心病的。疑心之害，大矣；远大于山寨一时寻不得极佳的首领。&rdo;贾琮遂一躬到地，&ldo;还望先生三思。&rdo;

龚三亦不禁吸了口凉气，瞪了眼，定定的瞧着他。

贾琮背着双手道：&ldo;不如，我去说。&rdo;

龚三亦又发了会子愣，移目出窗外许久，忽然轻叹一声：&ldo;罢了，你试试吧。&rdo;因转身坐到藤椅上，闭目养神。贾琮向他行了一个礼，抬脚往外走。龚三亦忽然道，&ldo;人心难测，保不齐有一日你让自己人背叛了呢？&rdo;

贾琮停步于门口，不回身，道：&ldo;机密之事，须得大半依照完善的规章制度来保密，而非依靠人的忠诚。若因制度不足够完善周详而露了机密，是我自己本事不够，怪不得旁人。非机密之事若能伤了我，那愈发是我自己本事不足了，更怪不得任何人。再则，若是我能与人足够的利、又不肯伤人，人家做什么要背叛？背叛必有代价的，何苦来平白的费心背叛？故此，若有一日，我因让人背叛伤己，皆唯因自身实力不足尔，谁也怨不得。&rdo;遂拿起脚来直往外头去了。

半晌，龚三亦向屏风后笑道：&ldo;件件皆是人主之思。这小子来日不反，你信吗？&rdo;

秦可卿款款走了出来，欠身道：&ldo;秦氏绝非有意偷听。&rdo;

龚三亦道：&ldo;我本有意让你听见，不然他进来那会子便喊你走了。你看着，来日我们大事可成否？&rdo;

秦可卿道：&ldo;我本女流，并无多大见识，不过得了庵主几分教导罢了。依着我的浅见，琮三爷来日必是个人物。不论反不反、跟着他总不会错的。纵然错了，小女也不悔。只是，龚先生另外谋的那件事，只怕极难。&rdo;

龚三亦笑道：&ldo;那个我自有打算。&rdo;

秦可卿才张了张嘴，又咽下去，向他福了一福，辞去了。

另一头，贾琮出去寻柳湘莲。柳湘莲这会子正坐在廊下细细擦拭自己的宝剑，因他模样儿生的好，颇有几分前世电影里头大侠的风味。贾琮笑向他拍手道：&ldo;柳二哥，如今才是真的好看！&rdo;

柳湘莲也笑吟吟瞧了他一眼：&ldo;从前是假的好看么？&rdo;

贾琮老实道：&ldo;你从前太白了，男人太白的不好看，有损阳气。&rdo;

柳湘莲愈发笑的欢喜了。

贾琮因略一思索，正色道：&ldo;我有件事想问问柳二哥。你若答应自然是最好的，若不答应也没什么，只是，求柳二哥千万保密。&rdo;

柳湘莲忙道：&ldo;何事？只管说来。但凡我柳二能办的必不推辞。&rdo;

贾琮苦笑道：&ldo;其实我只是来试试的，依着常理，想来你不会答应。故此，只求柳二哥万万不可告诉旁人。&rdo;

柳湘莲见他苦笑中带着肃然，只怕此事当真要紧，忙起了个誓。他一面起誓一面觑着贾琮。见贾琮毫无阻止之意，便愈发好奇了‐‐依着此子的性子，当不会让他说完誓言才对。

偏贾琮就那么听着他发了半日的誓，面上愈发绷得紧了。听完了才叹道：&ldo;不是我不拦着柳二哥，此事委实过于要紧。&rdo;遂来到柳湘莲身旁坐下，抱着膝盖低声道，&ldo;早年有许多荣国府的豪奴外宅遭劫，想来柳二哥是知道的。&rdo;

柳湘莲何等聪明，他脑中一动，霎时便明白了：&ldo;莫非是……&rdo;不禁笑出声来，&ldo;赦老爷好主意！&rdo;

贾琮哼道：&ldo;是我出的主意好么？&rdo;

柳湘莲愈发笑了：&ldo;是、是，你的好主意。你方才那般正色半日，还让我起誓，就是因了这个？这算什么呢，奴才本是你们府里的。&rdo;想想又笑，&ldo;合着镖局做的本是无本生意。&rdo;

贾琮遂告诉他：&ldo;那些财物本是他们贪墨府里的，若寻回来了，依理也当有二叔一份子‐‐虽然少些。&rdo;

柳湘莲想了想，也有道理，乃道：&ldo;你只放心吧，此事我纵知道如何会去告诉人去？&rdo;

贾琮道：&ldo;这个不算什么，如今还有一件事呢。我们仍预备接着朝别家的豪奴下手、甚至还有京外的，将那无本生意接着做。只是上回劫掠豪奴本是得了圣人默许的，日后不便再这般无遮掩。故此我们预备寻一处占山为王。&rdo;

柳湘莲便是一惊，抬起眉头来。

贾琮撇脱道：&ldo;龚先生前思后想了许多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rdo;

正文第七十八章

话说柳湘莲听闻自己被龚三亦看中举荐为山大王，颇为惊异，眉头一皱，思忖着该如何推脱。

贾琮瞧他那模样就知道了，苦笑道：&ldo;我早猜柳二哥想是不愿意的，方才说了，试试而已。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听我说完，可好？&rdo;

柳湘莲本想半分内情不听，撇得远远的；听了这话只得道：&ldo;罢了，你且说着。&rdo;

贾琮思忖了片刻，道：&ldo;你也知道，太平镖局的人多半是我爹从前的亲兵及其家中子弟，我们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的想造反。占山为王之事因便在于，早年他们一道打仗的时候，接了我祖父的将令，当过山贼。&rdo;

柳湘莲愣了：&ldo;荣国公？将令？&rdo;

贾琮点点头，慢慢的说：&ldo;这个世界，说小很小，说大很大。其小者，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流言之快如疾风千里，谁家有个不怎么得脸的尴尬事儿，立时能传遍京城‐‐不论是真是假。其大者，许多在某个圈子里头尽人皆知的事儿，偏偏离了这个圈子，外头的人竟半分不知道。偏那些事儿并非绝密、没人盯着看着，泄露了也未必能有什么极大的不妥。蹊跷的是，那么多人，硬生生的就是没人会说出去。例如南安王爷是兔儿爷那事儿；还有我们那东府的珍大哥哥因为算命道士的几句话，硬逼着毫无过错之儿媳落发出家，都是前者。这两件早已传到京外去了。&rdo;

柳湘莲冷笑一声：&ldo;多谢他，多谢那位道士。&rdo;

贾琮闻言含笑，接着说：&ldo;朝廷国库，说是富有四海，其实从皇子王爷、公侯爵爷到各级大小官吏甚至宫里的太监，没有人不伸手的。故此圣人其实也很穷很可怜；更可怜的是天下人都以为他很有钱、自己偷取一点子无伤大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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