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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1页）

贾赦喝到：&ldo;闭嘴！你纵然是忠顺王爷的人，岂能信口雌黄诬陷佛门清白？&rdo;

那长史官冷笑道：&ldo;清白？贵府那水月庵是何等模样，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前些日子听闻令大姑娘整顿了一番、已是好些，不想只是换了个法子。从前养些水灵的小姑子，如今竟是拐人家的戏子了。&rdo;

贾政整个人都吓傻了！贾赦怒急反笑：&ldo;且不论是我府中家庙的名声还是女眷的名声都容不得你这般污蔑。不如咱们一道进宫面圣，烦劳圣上立时派人围了水月庵、一个个细细搜查。但凡查出一只雄蚊子来，我贾赦无言面对列祖列宗、出二十万银子敬献国库。若查不出有男子，却待如何？&rdo;

长史官一心以为区区小事不过口舌两句，何曾想过他要闹到皇帝跟前去、还下了这么大的注？登时哑了。他旋即一想，他敢这么说必是有把握，莫非那琪官已离了水月庵？急道：&ldo;纵然暂离庵中，人还是在你们手里。昨日带他逃水月庵的便是赦公的妻弟一家，我们早已查清楚了。&rdo;

贾赦指着他惊诧道：&ldo;原来那真是贵府的人？不是市井流氓假冒的？我妻弟因住在城西牟尼院，昨日受庵中师父托付、护送一位不堪流氓日夜骚扰的姑子到水月庵暂避一时，没想到那流氓竟追到了水月庵，莫非就是你们府里？&rdo;

长史官登时明白方才失言，忙说：&ldo;我们哪里找过什么姑子！我们在找戏子！&rdo;

贾赦掌案道：&ldo;水月庵只有姑子没有戏子，你们瞎找什么？当水月庵是什么地方，是人是鬼都能进去么？&rdo;

长史官正欲说话，猛然明白过来，他最后那句似乎话中有话，遂拿眼睛去溜贾赦。

贾赦只淡淡的回看了一眼。

长史官忙站起来道：&ldo;下官许是有些事不曾查明，且容告辞，来日如不得那琪官再来打扰。&rdo;

贾赦哼道：&ldo;我们府里素来不与戏子往来，不如往别处寻去。&rdo;

才送走了长史官，贾政忙问怎么回事。贾赦道：&ldo;昨日那个戏子想混入水月庵避祸，让元丫头轰走了。&rdo;

贾政急的跺脚：&ldo;大哥怎么不说与他听？&rdo;

贾赦无意告诉他全貌，只糊弄道：&ldo;我说的还不明白？他们自己没查清楚只管抓瞎，能怪我？我还火着呢。&rdo;转身走了。

贾政跑着出去命人拉马，飞奔赶上那长史官告诉了他，又再三替贾赦致歉。那长史官方才已猜到一二，因这会子着急赶回去打探消息，只挤兑了贾政几句便打马如飞赶回府去了。

待忠顺王府设法救回被五城兵马司抓走的人、又往牟尼院去查问，尤三姐蒋玉菡早没了影子。忠顺王爷也知道，那妙玉既在水月庵，一时半刻也是到不了手的。戏子姑子两不得，十分烦闷，砸了一地的瓷器。

过了会子，长史官匆匆跑了过来：&ldo;王爷，我得了个信儿，荣国府私藏江洋大盗！&rdo;

忠顺王爷忙抓了他问：&ldo;此话当真？可查过了？&rdo;

长史官摇头道：&ldo;不曾。只是昨晚有个小子听五城兵马司的人闲谈说起的。&rdo;

原来五城兵马司一心以为他们抓的是骚扰姑子的市井闲汉，言语有些没忌讳，且他们下头的人许多事儿也并不知情。他们昨夜随口说起荣国府那个领头的黑汉子曾是江洋大盗，只因些许口角杀死了镇国府的牛四爷，本是死路一条的。也不知怎么搭上的荣国府，让他们从牢中救走，如今成了他们府里的家丁头子，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死囚替他死了销案。

忠顺王爷听罢想了半日。长史官因知道那个黑汉子便是踢了他两脚的，等得心焦，忍不住问：&ldo;王爷，可要去告诉御史台？&rdo;

忠顺王爷冷笑道：&ldo;御史台？他们何尝有兴致管这等江洋大盗的小事。五城兵马司前些年一直是裘良在掌着，你可知道何以换成了赵承？&rdo;

长史官忙道：&ldo;下官不知。&rdo;

&ldo;裘良乃是景田侯之孙、世家子弟，有些散漫随性，遇事也少出力气。赵承不过一寻常小官，谨小慎微，在四王八公跟前比奴才差不了多少，故而京里头各家都颇为满意他。荣国府若是能从他手里将人救走，必将首尾收拾妥帖了。杀牛继姚的凶手已死，荣国府那个必然名字籍贯身份皆与那人不同、至多是容貌有几分相似罢了。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别忘了他家女婿才升了户部尚书，想将那案子翻过来极为不易。&rdo;忠顺王爷懒懒的踢了一脚地下的碎茶壶，&ldo;本王也懒得出那个力气。&rdo;

长史官急道：&ldo;难道就这么算了？&rdo;

忠顺王爷冷笑道：&ldo;与咱们什么相干？他又没杀咱们家的爷们。&rdo;

长史官顿时明白了，躬身大赞：&ldo;王爷果然高明！下官五体投地！&rdo;

他遂亲往镇国府去了一回，见到他们家大爷牛继宗，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将此事说与他听。牛继宗闻言满面震惊，再三相谢，亲送那长史官出去。

本以为过不了几日便可瞧镇国府荣国府翻脸大闹的好戏，谁知等了半个多月并没动静！忠顺王爷只觉奇怪，再细细一想，连叹失算。原来那牛继宗平素从不曾将牛继姚放在眼里，当日忙着逼赵承破案不过是他婶母日日催促罢了。此事已了，他早将牛继姚丢去了九霄云外，来日还可少一个人分家产。如今忠顺王府提起此事，其一不知真假，其二又何须得罪荣国府？故此他只做不知，也不曾与人言。忠顺王爷心中不甘，再出一计，使人去市井放出传言。

这等传言最先知道的便是青楼酒肆，故此才一得苗头，怡红院就知道了。贾赦一面命人去查谁在作怪，一面将此事丢给梨香院让他们自己去想法子。

龚鲲因说：&ldo;不必问，八成是忠顺王府做的，咱们近日不曾与旁人有不虞。单单将此事澄清或压下去极容易，只恐他们来日再出别的招来。我有一念，不在杨二爷可否考虑一二。&rdo;

杨衡忙道：&ldo;先生请讲。&rdo;

龚鲲道：&ldo;听闻杨二哥曾在绿林为水匪。&rdo;

杨衡笑道：&ldo;不错，早年长江江西那一段，我杨二乃是一霸。&rdo;

龚鲲道：&ldo;咱们有一桩发财的生意，少了一位水军头领。&rdo;

杨衡眼角一跳，扫视了屋里众人半日，见他们悉数或微笑或满面无辜，才似笑非笑道：&ldo;莫非荣国府也做绿林生意么？&rdo;

贾琮笑道：&ldo;不是绿林生意，是海上生意。&rdo;遂又将西班牙抢阿兹特克、英吉利抢西班牙、咱们抢西洋说了一遍。&ldo;我们欲同几位要紧的人物联手做此事，龚先生一提我才想起来，他们说了好几回，水军那边缺头目。&rdo;

龚鲲道：&ldo;若单是那一家委实缺头目；若是加上那一家，缺什么都不缺水军头目。只是咱们须得有人在南边接应，做事更便宜些。&rdo;

杨衡听他们左一家右一家的有模有样，叹道：&ldo;我就说么，荣国府怎么瞧着与寻常的高门大户毫不相似。&rdo;众人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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