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孟生语重心长道:&ldo;老宁啊,你替儿子想想。若是你自己凑巧没生出儿子,你愿意把家产送给哪个侄子?&rdo;
太上王一愣。送他们?做他娘的春秋大梦。霎时有几分明白蜀王心思,乃嗐声道:&ldo;可她是个丫头。&rdo;
&ldo;亏得这丫头顶事,不然你偌大家业不就荒废了?我猜,你方才已盘算了旁人?&rdo;
太上王颓然道:&ldo;盘算了。&rdo;
&ldo;有么?&rdo;
太上王摇头。
高孟生道:&ldo;方才那孩子可谓人中龙凤,你还不知足?我儿孙里头但凡有这么一个,我做梦都要笑醒了。&rdo;
太上王思忖道:&ldo;老八年幼,与世无争。府上像是有一个不满周岁的,给她抱来做幼弟、让她辅佐,如何?&rdo;
高孟生瞧着他一眼:&ldo;老宁,你从前可曾疑心这个孙子是丫头?&rdo;
&ldo;不曾。&rdo;
&ldo;那她为何忽然告诉你?瞒着你直到入土不就妥了?&rdo;
太上王一拍大腿:&ldo;对啊,好端端的她告诉我作甚?&rdo;
高孟生低声道:&ldo;我说实话你莫恼。上回你说两三年前已将生意交给他们爷俩,这会子纵想换给旁人也怕已换不成了。&rdo;
太上王一想,如今朝中委实都是他们父女的人。老二宁可将女儿扮作男人都不肯收养侄子,老三跟他是一伙的。其余的不论谁得了蜀国,联邦立时可以翻脸。乃跌足拍案。
高孟生劝道:&ldo;你不是极喜欢那孩子么?一个小姑娘扮作男人,还不定吃了多少苦。你不心疼我都心疼。&rdo;
太上王长叹道:&ldo;我只是怨她老子!&rdo;乃大摇其头。&ldo;一个个都大了,再不会听我的。&rdo;
高孟生笑道:&ldo;老骨头,还不服老啊!昨儿你说什么来着?吃茶钓鱼养花,万事不入耳。来来来,我与你抚琴一曲调理调理心境。&rdo;遂起身坐到琴案前奏了起来。
那曲子舒如闲云、淡若清风,遐远悠旷、静心明性,太上王听罢浑身说不出的自在。一曲听罢,老头叹道:&ldo;罢了,我已管不了,不再管了。&rdo;
高孟生笑道:&ldo;这就对了。&rdo;
二人又闲谈了半日,高孟生问道:&ldo;你孙女说的坏事可说完了?&rdo;
太上王道:&ldo;说了两个。头一个……也算不得坏事。罢了,说不定还有,让她一并说了。&rdo;遂招手命人喊世子进来。
世子朝高孟生作了个揖。高孟生摆摆手叹道:&ldo;你这孩子。&rdo;
太上王也一叹,颓然道:&ldo;还有什么事没有?&rdo;
世子道:&ldo;有。&rdo;高孟生忙避了出去。太上王哼了一声。世子乃道,&ldo;眼下之局势,不变法决计不成。非变不可。&rdo;
半晌,太上王道:&ldo;你想加入联邦?&rdo;
世子从怀中取出一张报纸递给祖父。那是一张《昆明新闻报》,世子回国途经云南时买的。那报上头版头条大篇幅登载着新闻:赵军兵分三路,短短三天已攻克卫周曹三国,并宣布将于七天后发兵攻郑,请郑王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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